正在清查宋人細作,江寧一眾軍民,天明之前安居守崗,不得上街遊蕩,違者視為通敵,殺無赦!”
伴著他的話,便傳來幾聲慘叫,過後又聽那馬上騎上吼道:“遇通敵衙役七人,已梟首!”那騎兵鐵蹄奔騰穿梭而去,足足三千騎,把整個江寧踏著價天響,不久又傳來:“遇通敵軍士兩百,盡梟首!”、“通敵五品官一員,已戮!”、“通敵員外郎一員,斬!”……
呂布端坐在莊門內一張大椅上,許堅和樊知古點了牛油巨燭,正在黑白枰中手談覆盤,楊氏安人和劉員外,早被無情的軍士守在屋裡,這些虎賁只知呂奉先,不知大唐皇帝,哪裡管是什麼爹孃?呂布下了軍令,無關人等一凡呆在屋裡,他們便執行了。 本來柳秀那淚眼,很讓呂奉先有點猶豫不決,但他一望許堅那酷似陳宮的面孔,心腸卻就硬了起來,前世不聽婦人之言,何以落得白門樓下場?把手一揮,便不再理會柳秀泣聲了。
此時許堅抬起頭道:“主公,屬下以為。 應速速起草一書檄文,命軍士於江寧城內四處張貼,以曉民聽,以證大義。 這樣以後青史上,也有個說法。 ”
樊籬知古卻不認同,笑道:“青史者,為尊者諱。若今後再無李唐家國,青史上我等想怎麼寫。 便怎麼寫!先生迂了。 ”
呂布揮手止住樊知古,淡然道:“好,磨墨,某自理會!”他面上氣定神閒,心裡卻是沸騰不止,他轉世後的希望,隨著時間地推進。 在一點點的崩坍,終於要在今夜,完全作一個了結的,他是不願意的,但他也是無奈,這樣的結局,可以說是呂奉先催化的,但也可以說。 遲早都會來的,無論他多恭順都好。
他這世,是真心要作霍驃騎地,然,恨不生於漢武年間!偏偏遇見這麼一個皇帝!他著實是不想叛的!他心中有一腔憤慨,本來這起草檄文地事。 該是帳下謀士去做,可是呂奉先卻自伸手去取狼毫。
樊知古自被呂布一言逼到改名,便認這主公文武全才,見他要親自執筆,自不敢造次;許堅雖不曾見呂奉先文墨,卻也知劉文紀蒙李煜提拔為宮中禁衛,便是文采風流,當下也不二話,卻不知這身軀卻已不是那文采風流之人。
呂奉先前世做過主薄的人,文墨倒是通的。 但實話說。 論寫檄文,他卻有點勉為其難。 若平時,他必不會自己做這個事,但呂奉先一時激昂,全然不理此節,見墨磨好了,拉過宣紙,便筆走龍蛇。
一紙檄文,一揮而就,一氣呵成,文不加點。 把許堅和樊知古看了個目瞪口呆,因為檄文一股行伍之氣躍然紙上,駢麗徵引或有不足,但無疑卻是呂奉先的心聲,呂布把筆一拋,淡然道:“教人抄了,用印,張貼四處。 ”
樊知古連忙去叫識字的軍士來幫手,幸好陷陣營計程車兵,都由許堅教授了一些文章,倒也粗通文墨,起碼照抄紙上文字還是可以的,安排了十來個軍士去抄,樊知古迴轉便一臉疑惑地道:“主公,何不借這一鼓之勢,挾唐帝以令諸候!”
“不可!”
“不可!”
呂奉先和許堅不約而同喝道,呂布示意那許堅自說與樊知古聽:“此時唐有外敵強豪,不足重演漢末舊事,若挾唐帝,必成眾矢之地,也使各路有了降宋平逆的理由,所以萬萬不可!”樊知古連忙深深揖下,方知自己大勢上,實不如許堅。
不一刻,已抄寫完妥,呂布卻不披甲,冷然道:“某便要看看,那小兒輩還有甚麼手段!”
但到了天亮,李煜派了兩隊禁衛,皆被騎兵當街誅殺,哪裡玩得出什麼花樣,天微亮了,呂奉先換了火紅百花戰袍,披了山字文獸口吞肩甲,把束髮金冠戴了,兩條雉尾招展,只覺心中鬱積,不禁一聲長嘯,那青聰馬也龍嘶相和,一人一馬,響徹江寧上空。
直到天亮,呂布早已率了所部軍馬出了江寧,百姓起來,張頭看了街上寧靜,又過了許久,才敢出來,卻見蓋著武襄宣城縣候大印的檄文,在各街口都張貼著,有識字的秀才,便上前看了念與周圍人聽:
“應天順時武襄宣城縣候將令昭於民:聞聖人畏天命,帝者奉天時,故號為天子者,其德足以安樂民者,天予之,其意足以賊害民者,天奪之。 某以精兵八百,戰蘄春,取和州,止精騎水師之覆滅,破宋軍之數萬精銳,斬將八員,卻換一紙賜死文告!今江南唐天子於天道有傷,自壞河山,無故誅殺大臣,置庶黎於刀兵,毀良將於毒鳩……”
唸到此處,周圍民眾無不稱是,武襄候於國有大功,這是大家都有的共識了,邊上許堅和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