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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人(下)
姬央想起戚母說的話; 又想起當初母后跟她說的話; 都是如出一轍。不過她母后更誇張一些,叫她二十歲之前都不許有孕。又說什麼生太早對她身子骨不利不說,孩子也可能不健康; 此外又叫她別生太多,跟母豬似的。她母后的想法現在想起來是很奇怪的。
不過蘇後給的藥可比戚母給的藥好多了; 效果更好; 副作用更小。其實關於這一點姬央一直不太懂。她母后成日裡盯著太醫院的太醫給她制避子之藥; 最後林太醫製出了現在她們母女倆用的“雪肌丸”,不僅可以駐顏,還能生香; 於避子有奇效,且可長保一年。
就為這樁,林太醫的子孫全都雞犬升天了,成為了魏朝炙手可熱的世家。
可問題是,她母后不是應該著急於生出皇子嗎?姬央問過蘇後; 蘇後只道:“我有央央就夠了。”
這話甜得姬央心花怒放的。想起以前同母後在一起的時光; 姬央越發想念洛陽,恨不能插翅飛過去。
到晚上沈度再沒食言; 下了馬直接就去了北苑。
因著已經夜深,姬央早就睡了; 聽見身邊有動靜,睜開眼見是沈度,迷迷糊糊地掙扎著坐起身喚了聲“六郎”; 嗓音因為還沒睡醒而帶著自然的沙啞,比平日的清甜反而更挑動人心。
“是我。”沈度已經梳洗過了,為怕吵醒姬央,是在別的屋子洗漱了過來的。
姬央往床裡讓了讓,等沈度躺好,立即就鑽進了他的懷裡,將他的手臂抬起來環住自己。
這等主動,比黃昏時的懶洋洋可算是熱情百倍了。
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完全不懂她們的思路。
“這是怎麼了?”沈度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姬央躺得更舒服,手在她的背上順著脊柱來回撫摸,“下午公主不都還愛理不理的嗎?”
藉口姬央早就想好了,“你這麼久都不來看我,難道還不許我生氣?”
沈度將姬央推離了一點兒,以方便看她的眼睛,一直盯到姬央心虛地垂眸,他才開口道:“公主不是翻牆高手嗎?”
姬央輕輕吐了一口氣,“玉翠兒被老姑姑罰了,現在我晚上被看得可緊了。”這幾日夜裡,她曾無數次想過翻牆去找沈度問個清楚明白,無奈老姑姑看她是看得真的緊。
現在姬央又覺得慶幸,虧得她沒法出門,否則若真是質問了沈度,只怕他心裡難受,自己竟然那般懷疑他。沈家的男丁稀少,怎可能不要孩子?
很多事情的確是不太好攤開來說的。姬央很自然就開始替戚母和沈度開脫,他們若是跟自己直言,定然也擔心自己不同意,畢竟每個女子都得生了兒子才好站穩腳跟,他們卻哪裡知道自己也不想那麼早要孩子呢。
而姬央先時的擔心是沈度和戚母給她吃藥是有其他考量,可她又不願將人心想得那般不堪,姬央都不敢去想若是真的,她該何去何從。
小公主雖然天真,但到底潛意識裡還是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模糊的認識。
還好現在一切的糾結都煙消雲散啦,姬央欣喜於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沈度看她笑靨如花,低聲罵了一句,“出息。”
姬央撒嬌道:“上次涼著胃把老姑姑給氣著了,把我好一頓訓,明裡暗裡都在說什麼晚上出門太冷,若是凍得流鼻涕,鼻子都得凍掉。又說女兒家貞靜什麼的。”
沈度摸了摸姬央的鼻子,“女兒家本就該貞靜賢淑。”
姬央嗔目道:“我怎麼不貞靜賢淑了?我是去看你,又不是看別人。再說了,不是你忙嘛,我閒得都快長黴了,正該我去見你才是。我怕你白天太忙不敢擾你,才半夜翻牆去的。”姬央越說越覺得自己很不容易,很委屈,“而且晚上真的很冷的。”
沈度的手從姬央的小衣裡摸進去,“現在呢?這兒冷嗎?”
姬央搖了搖頭,將腳塞入沈度的手裡,“腳冷。”一個人睡覺最冷的就是腳了。
美人如玉,便是一雙玉足,也生得雪白愛人,足以把玩終夜。
到姬央沉沉睡去時,沈度卻沒什麼睡意。他想不通姬央是怎麼知道那藥丸有問題的。
姬央自以為將心思都藏住了,可她哪有本事能瞞住沈度,端看她的反常就已經猜到了大半。又恰逢二娘子之死,更是佐證了沈度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