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們一定會上法場?我還說我將來肯定飛黃騰達呢!我給自己算過命,知道自己會在而立之年遇上個大貴人,以後就會跟著這位貴人一起飛黃騰達!”
他氣哼哼的穿好鞋子,走帶那人身邊,也靠著欄杆蹲下,拍了拍那人肩膀,說道:“喂!而農兄,前些天不是有人來給你捎話兒嗎?說你的家人正到處給你通關節,準備把你弄出去。怎麼你現在這麼灰心呢?”
不等那人回答,這間牢房裡關著的第三個人卻接過話頭,說道:“而農兄不必太難過,先賢說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只要我們死得其所,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可遺憾的。只是可惜啊,我的那本《天下郡國利病書》才開了個頭,連正文還沒寫呢!”
那人聽了這話,卻道:“我才不是怕死呢!我王夫之頂天立地,絕不向潞王那種謀朝篡位的小人妥協!”
牢房裡關著的第四個人開口說話了:“而農兄此言詫矣!其實在我看來,不管是誰做皇帝,對於百姓和天下士子們來說,只不過是換了個主子而已。雖然以前我也模模糊糊的這樣想過,但自從與威毅侯觸膝長談後,我才真正明白這個道理。威毅侯所說的那些西洋國的治國方略,倒真是讓黃某開了眼呢!”
莫不計“呸”的一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啊,都讀書讀迷糊了,天下哪兒有什麼商人當國君、當大臣的?我可不信,要知道,我早年也跟著叔父經過商,知道這裡頭的要決,那就是民不與官鬥!官兒要打你右臉,那你也得把左臉伸過去,要不然的話,連吃飯的傢伙都沒了!”
王夫之道:“你別不信!那是你沒見過世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執起來,直把整個監獄震的驚天動地。
兩名差役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拿著根水火棍,重重的敲了敲牢房的欄杆,呵斥道:“嚷……嚷……嚷什麼……什麼嚷!再嚷……老子就……就把你們拖出去喂……喂……餵狗!”
莫不計知道厲害,當即閉嘴,而王夫之卻站了起來,指著那差役,罵道:“一群走狗!奴才!你小爺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那差役臉上掛著冷笑,並不言語,他將手中的水火棍轉了個方向,棍尖朝裡,猛的向前一推,正打在王夫之肚子上。
“啊——”王夫之一聲慘叫,捂著肚子蹲了下來,但他仍張開嘴,還想繼續呵罵。
莫不計眼疾手快,衝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而黃宗羲、顧炎武也圍了上來,檢視王夫之的傷勢。
待王夫之安靜下來,莫不計笑著迎向那名差役,抱拳說道:“哈哈!兩位差役大哥,辛苦二位,這麼晚了還要守在這兒,只是不知道外面打得怎麼樣了?”
那結巴差役顯然懶得答話,他轉過身子就走出去了,另一名差役也想走,卻被莫不計伸出牢房外邊的手一把抓住。
莫不計笑眯眯的說道:“張哥,您就行行好,把戰況告訴我吧,看在我給您說了那麼多書的份兒上,就告訴我吧!”
那差役向外面看了看,轉身望著莫不計,小聲說道:“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莫不計點頭道:“放心,我決不會說出去的!”
差役道:“如今城外的攻城大軍已然發動了猛攻,炮火也更猛烈了,南城的城牆已經有些被打得稀爛,連修也修不好了。所以,我說諸位還是自求多福吧!”他掙脫莫不計的拉扯,向牢房外面走去。
莫不計轉身,望著三人,說道:“不妙啊!如今這南京城眼看著就要被攻破了,可是卻還不見有人來招降我們,看來情況真的是不妙啊!”
王夫之道:“你就別做夢了!我們四人是欽定要犯,和那些官員們不一樣,潞王會派人招降他們,但肯定不會派人來招降我們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莫不計臉現痛苦之色,搖頭連叫:“可惜!可惜!”
男監那邊一片罵聲和呵斥聲,而女監這邊卻是一片哭泣之聲。
女監的最東邊,關著六名女犯,雖然她們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骯髒,但仍掩不住她們臉上的秀色。一名女子從牆上抽回手,將手上的泥抹的臉上,她望著另一名女子,說道:“芳兒姐姐為何不抹呢?”
芳兒道:“我不抹!難看死了!萍兒,我看你也別抹了吧。”
萍兒道:“要是不抹的話,恐怕那些差役會心生歹意,為了相公著想,你還是抹了吧!”
芳兒道:“你別提什麼相公!他把我們甩在南京不管,卻一個人跑到外面快活,真不將我們放在心上!”
萍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