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裡,隱隱透出些許光亮,雖然整座倉庫已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連屋頂都被炮彈打得千窗百孔,但看起來這裡還算結實,因為在倉庫的頂上,還趴著十幾個大漢,他們正監視著周圍的動靜。
倉庫裡面只放著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藉著燈光可以看見在大桌子的東西兩邊各坐著一名大漢,東邊那人身材修長,濃眉大眼,穿著黑杉;西邊那人卻是個圓滾滾的胖子,他的身子架在太師椅上,將椅子壓的“咯吱,咯吱”直響,而他那同樣碩大而渾圓的大腦袋則頂在圓滾滾的身子上,遠遠望去就象是一個畸形的大葫蘆放在椅子上一樣。在這兩人的身後,各站著十條勁裝大漢,均兩手叉腰,虎視耽耽的盯著對方。
胖子斜靠著椅子上,用一把小剪刀仔細的修剪著自己的手指甲,他將剪刀放下,拿起一把小銼,一邊小心的打磨指甲,一邊慢吞吞的說道:“早就久仰陳老弟大名,江湖上人人都說你仗義疏財,結交甚廣。只是長久以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一見,方知陳兄果然是個人物,別的不說,就光你帶來的這些手下,依我的眼光來看,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看來陳兄果然膽大心細。”
坐在這裡的這兩人就是陳子豪與“狐狸球兒”了,他們按照事先的約定,在這東關碼頭談判。
陳子豪笑笑,向“狐狸球兒”抱了抱拳,說道:“那是江湖上的朋友們給我面子。其實我這個人沒別的能耐,就只一個字——義!我一向講義氣,不會見死不救,也不會隨便擋別人的財路,所以才會在這南京城站穩腳跟。”
“狐狸球兒”嘿嘿的冷笑了幾聲,說道:“不會擋別人的財路?哈哈!可我怎麼覺得你好象擋了我的財路呢?”
陳子豪不動聲色的將雙手放在桌子上,平靜的說道:“裘掌櫃不要誤會,其實並不是我想搶你的西關碼頭,而是弟兄們實在是揭不開鍋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還望裘掌櫃莫怪。”
“狐狸球兒”“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小銼扔在桌子上,呵道:“依你說還是我的不是了?那我的弟兄們就不吃飯了?”
陳子豪將頭一歪,避過了那彈跳過來的小銼,並伸手製止了手下人衝過來的舉動。他望著“狐狸球兒”那圓滾滾的臉,說道:“今天我坐在這裡可不是與裘掌櫃爭執誰對誰錯的,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那我們兩家還是靜下心來商議個法子,也免得再這麼鬥下去,讓別人白白撿了便宜。”
“狐狸球兒”冷哼了一聲,道:“那我倒要洗耳恭聽,看看你有什麼好主意,能讓我還有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們滿意?”
陳子豪望了那“狐狸球兒”身後的保鏢幾眼,說道:“此事萬分機密,不知……”
“狐狸球兒”哈哈乾笑幾聲,說道:“你是在懷疑我的這些手下?哈哈!告訴你吧,我在這南京城滾打了這麼些年,全靠的是象他們這樣忠心耿耿的手下,若沒有他們,我是不可能在這南京城橫行二十年的。再說了,我聽說你的拳腳功夫不錯,雖然我早年也是打出來的,但現在人也老了,也沒你們這樣的衝勁兒了,所以我也需多加小心。”
陳子豪笑著轉過臉去,向手下打了個手勢,讓他們退到倉庫門口,隨後對“狐狸球兒”說道:“其實不必讓他們全部離開屋子,只要他們聽不見我們的聲音就行了。我看你這裡地方挺大,讓他們站在五丈之外,可能就聽不清我們在說什麼了,這樣一來,你也就不用擔心我下黑手了。”
“狐狸球兒”向陳子豪的手下看了看,又向自己的手下望了望,低著頭沉思片刻,便說道:“那好吧,我也不是膽小,只是出於謹慎。”他將手一揮,讓他的手下也走到門口,與陳子豪手下分立於門的兩邊。“狐狸球兒”說道:“人已經按你說的走了,你就直說了吧。”
陳子豪將身子向前湊了湊,望著“狐狸球兒”的臉,說道:“我今天來這裡,是想與裘掌櫃和解,不知裘掌櫃肯不肯?”
“狐狸球兒”道:“肯!怎麼不肯?就看你有沒有誠意了。”
陳子豪道:“我們不妨現在就來個約定,以後南京城的所有妓院、賭場都歸你,而東關碼頭和西關碼頭都交給我打理,今後我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賺各的錢,各吃各的飯。”
“狐狸球兒”聽完,有些不大相信,他猶豫著說道:“這個……”對於他這個南京城的地頭蛇來說,不會不知道妓院和賭場能給他帶來多大的收益,去年他僅靠控制的妓院就淨入帳十萬兩,賭場就更多了。但自從南京城裡忽然多了個陳子豪的勢力後,他的地盤就被陳子豪奪走了差不多一半,若是再加上西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