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站在桅杆頂部桅鬥裡的人笑著低頭向下望,他用右手從左手裡又拿了一個小貝殼,向著下邊扔去,邊扔邊說:“我說張阿斗啊!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難道你還想被罰守夜?你已經連著守了兩夜了!要是你再被頭領發現打瞌睡的話,恐怕明天也睡不了覺!”
張阿斗閃身想避開那飛下來的貝殼,但還是被砸中了,雖說不疼,但他還是很窩火,他用手指著那上面說道:“蔣潮!有本事你下來,我們鬥上一鬥,看看誰厲害?”
蔣潮“嘿嘿嘿”的笑了幾聲,說道:“我可不上你的當!我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上邊,過了今晚,我就能舒舒服服的回去睡覺,下一次守夜就是十天以後了!要是我下去,若是被頭領發現的話,那我就得和你做伴兒了!”
張阿斗見蔣潮不下來,他就把腰上的腰刀解了下來,捋起了袖子,準備爬上桅杆,和那蔣潮好好的較量一番。蔣潮見狀,也不甘示弱,他說道:“行啊!你小子長勁了!敢跟我叫勁兒了!既然你不怕摔下去,那就爬上來吧!不過我要先提醒你,別忘了我的外號是‘杆上猴’!這桅杆上的本事我可比你強的多!”
張阿斗不理會蔣潮的叫囂,而是筆直的向上爬,當他爬到桅杆的一半高度時,忽然聽到蔣潮喊道:“別爬了!快停下!”
張阿斗得意的仰起頭,說道:“怎麼?怕了?只要你說一聲‘我服了’,我就饒了你!”
蔣潮卻說道:“我們的事以後再說!你仔細聽聽,是不是聽到了有槳划水的聲音?”
張阿斗豎起兩隻耳朵,仔細的傾聽。多年的海上生涯已經使他練就了一副好聽力,他很快就從江風聲和浪擊聲中辨別出了船槳划水的聲音,他只得停止攀爬,從桅杆上溜下來,撿起甲板上的腰刀,把刀從鞘中抽出,走到船舷邊,向著划槳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整個船上只點了兩盞燈籠,一盞就掛在桅杆上,而另一盞則位於船尾,所以周圍並不亮,張阿斗根本看不見江面上的情況。不過他最終還是聽到了一聲輕輕的撞擊聲從船頭傳來。
張阿斗趕緊跑到船頭,趴在船舷上向下望,接著微弱的燈光,他看見了一艘小漁船停在了船頭,那船上只坐了一個人,而他正吃力的用一支船槳推著大艦的船身,想把漁船與大艦分開。
張阿斗看到漁船上只有一個人,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向下面的人問道:“喂!你是什麼人?怎麼敢衝撞水師戰艦?”
那漁船上的人顯然早有準備,他仰起頭,從懷裡拿出一把帶鞘的匕首,說道:“是自己人!這是信物,請交給你們的軍官!接著!”說完,他便將匕首扔上了大艦。
匕首從張阿斗的頭頂飛過,“啪”的一聲落在他身後的甲板上。此時蔣潮已經從桅杆上下來,走到了張阿斗的身後,他從甲板上撿起匕首,看了看,交給張阿斗,問道:“你認識這東西嗎?”
張阿斗過匕首,看了幾眼,搖頭道:“不認識!你呢?”
蔣潮也搖搖頭,道:“我也不認識。你再問問那人!”
張阿斗又把頭伸出船舷,向漁船上的人問道:“喂!你這匕首是什麼東西啊?你軍爺我可不認得!你可別想矇騙我!”
那人說道:“我有緊急軍情稟報!誤了軍機大事,你怎擔當得起?還不快把匕首交給你們船上的船長!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一看便知!”
張阿斗縮回腦袋,問蔣潮:“你說怎麼辦?”
蔣潮道:“還能怎麼辦?你我都是小兵,見不多,識不廣,說不定這真是什麼信物呢!”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湊到張阿斗耳邊,說道:“我們的將軍以前是幹什麼的,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可是在海上做那沒本錢買賣的!以前他做買賣之前,就曾派人四處搜尋情報,看看有什麼油水,值不值得動手,說不定這匕首就是細作聯絡的暗號吶!”
張阿斗道:“那依你的意思,我去把它交給船長?”
蔣潮道:“交不交是你的事,我可不管,因為那匕首現在可在你的手上!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要是你誤了軍機大事,有什麼後果你應該很清楚!我就不陪你了,你慢慢掂量吧。”說完,他便跑回桅杆下,又重新爬了上去。
張阿斗拿著匕首,傻楞楞的站在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船長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若是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卻去打擾他的話,他手裡的那根西洋人送的鞭子可是不講情面的,最少得捱上十鞭子。但若是真的有什麼緊急軍情卻被手下給耽誤了,那麼就不是挨幾下鞭子那麼簡單了,通常他對這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