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華道:“這是我的一個屬下,三山門開城之功全在他身上。”
“哦?原來你就是那位童壯士!黃某今日真是三生有幸。”黃得功熱情的拉著童清風的手說道,搞得童清風很是不自在。
林清華不想在這裡多耽擱,便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免得引來巡城兵丁。”他不敢在此久留,當即帶上手下護著轎子回自己的大營。臨走時他向陳子豪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自己。
林清華回到大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陳子豪關於天貴堂的經營之道。陳子豪對於林清華現在突然關心起這個事情來感到有些意外,他沉吟片刻,說道:“回總舵主,本堂確實是以‘打冤家’為主要營生,雖然有些不太好聽,但堂中數百個弟兄要吃飯,而且他們中不少人也指望著這個活命,所以屬下只能這樣了。今日之事屬下確感意外,是屬下沒有約束好手下,險些衝撞了總舵主,還望總舵主責罰。”
林清華道:“沒什麼,一場誤會而已。應該道歉的是我,我雖然曾想到過給會中各堂撥銀子,但手頭實在是太緊,一時拿不出來,看來只能等以後手頭寬裕點兒了再說了。這樣吧,以後你們繼續‘打冤家’好了,不過要謹記一件事,那就是不能逼良為娼,不能欺凌弱小,否則的話,別怪我執行會規!”說到後來,林清華已經是聲色俱厲。
陳子豪跪下道:“總舵主放心,屬下絕不會幹這等沒良心的事,以前是屬下沒管好手下人,屬下知罪,以後若是屬下再碰上這些事,屬下一定親自督促手下人,誰敢欺男霸女,屬下親自殺了他!”
林清華扶起陳子豪,說道:“這才象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想當年,我等在少室山下聚義之時,我被大夥推為總舵主,當時我就說了,咱們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幹大事,乾造福天下黎民的大事,如果我等有了一口飯吃就忘了這些誓言的話,那我等與禽獸何異?以前我忙著征戰之事,把會中的事務給暫時放在一邊了,看來今後我要嚴厲整頓一下會務了。”
陳子豪聽到這裡,沉思片刻,說道:“總舵主,屬下還有話要說。”
林清華道:“說吧,講真話,我不會怪罪你的。”
陳子豪道:“方才總舵主說要整頓會務,屬下以為甚為必要。自從總舵主命會中各堂分往各地之後,堂中的各香主就各自畫地為牢,不準其他堂口的弟兄涉足本地事務。本來這也沒錯,為了防止會中機密洩出,知道本堂事情的人越少越好,但屬下擔心的是,若這麼長久下去,則天地會必然會重新成為一盤散沙,甚至各堂之間有可能會互生囹圄,所以屬下以為整頓會務一事必須立刻開始,越早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哦?”林清華聽到陳子豪這樣講,感到很意外,他沒有想到自己親手創立的天地會已經快變成一盤散沙了,他追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陳子豪知道若不把詳細情況說出來,林清華是不會輕易相信的,於是他說道:“屬下本來是不願意講的,免得別人說屬下搬弄是非,既然如今總舵主讓屬下講,那屬下就講出來,也好讓總舵主心裡有個數。”
林清華知道他講的事情肯定不一般,便吩咐他坐下講,並命人守住帳篷,免得被人偷聽了去。
陳子豪沉吟片刻,說道:“事情有些時候了,那是上次中原會戰之前的事。當時本堂已經奉令南下南京一帶,但由於本堂在南京的根基很淺,為了找幫手,屬下四處延攬人才,後來屬下想起屬下的一位師兄仍在山西當拳師,他的身手很好,若能請他出山相助,那麼本堂就如虎添翼,所以屬下就帶上幾名兄弟親自到山西去,準備禮聘師兄前來相助。
等屬下到達山西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了,對,是七月,去年七月。”陳子豪露出一個沉思的表情,隨後繼續說道:“那時的山西已經歸降了韃子,所以屬下不敢輕易去找師兄,而是先在太原的一家客棧暫時住了下來。山西一向窮困,再加上多年的征戰,百姓生活十分困苦,當時的韃子正在山西一帶徵糧,為南下攻明做準備。韃子軍隊四出搶糧搶人,把山西搞得人心惶惶,太原一帶的百姓紛紛拖家帶口逃進了太原城,所以當時的太原到處都是難民。
屬下所住的那個客棧也已經住滿了人,都是難民,幸虧屬下的一個手下早年是個刀客,多次在太原城跑買賣,認得那客棧的掌櫃,所以屬下才能和手下人在此住下。屬下住進客棧的第二天,就有幾個人進了客棧,他們挨個兒向那些住店的難民收錢,當他們收到屬下這裡時,屬下問他們為什麼收錢,他們中的那個為首之人卻說他們收的是‘佔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