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得功親手扶著朱慈琅,向那御輦走去。卻不料那剛才還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掙扎的高起潛一下子撲上來,伸出沾滿鮮血的雙手,抓住朱慈琅的衣角,痛苦的吐出幾個字:“萬……萬歲……老……老奴是被……被矇蔽的!老奴……”
朱慈琅嚇得趕緊向後退了幾步,黃得功抬起左腳,一腳將高起潛踢得翻了幾個身,隨即拉著朱慈琅上了御輦,護送著朱慈琅向著自己的中軍大營快速奔去。
高起潛艱難的向朱慈琅離去的方向爬了幾尺,他費力的抬起右手,將那朱慈琅親筆所寫的手詔高高舉起,沙啞的嗓子蹦出幾個字:“君……君無戲言……”“言”字剛剛出口,就立即戛然而止,他的整個人撲向地面,手指也鬆開了,那張沾滿了血的手詔則被一陣狂風吹起,在夜空中飛舞,打著轉,遠遠的飄進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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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烈火鳳凰 第六十五節
“怎麼起火了?”王夫之望著那皇宮方向,自言自語道。
站在他身邊的莫不計則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兵丁們拼死拼活的打下南京,當然要好好的犒勞自己一番了!皇宮裡面的好東西甚多,你拿一點兒我拿一點兒,一會兒就拿光了。但若是把一個空蕩蕩的皇宮交出去的話,可不好向上官交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宮起火,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可以擺脫干係了,要是上官問下來,那就可以說‘是火把東西燒光的’。”
黃宗羲瞄了瞄莫不計,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莫不計道:“太沖兄啊!你讀的書比我多,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殺人放火,殺人放火’,可見這殺人與放火是一定要聯在一起的,既然打仗少不了殺人,那麼也就離不開放火了!”
顧炎武搖了搖頭,嘆道:“真是想不到,這勤王軍殺人放火的本事可不比那潞王的人差!”
林清華輕聲說道:“一丘之貉而已,當將官的想發財撈錢,當兵的自然也就跟著學,跟著沾光。再說了,這搶劫本就是鼓勵士氣的一種方法,至於放火嘛,就象莫先生說的那樣,只是用來掩蓋罪行罷了。”他將手中的千里鏡遞給莫不計,說道:“莫先生很喜歡這個千里鏡,那就送給你了,我那裡還有幾個。”
黃宗羲望著莫不計手中的千里鏡,嘆道:“西洋奇技,巧奪天工,當真是讓人眼界大開!”
林清華問道:“太沖先生也對此物有興趣?那我回頭也送你一個。”
黃宗羲搖頭道:“黃某不上戰場,又不喜軍務,這種物件拿來也沒多大用處,還是留給侯爺的部下用吧!”
莫不計道:“太沖兄謬矣!此物不僅可用於戰場征戰,而且還可用於觀賞風景,若等到閒暇之時,你帶上兩三個書童,到鄉間踏青,則此物就能派上用場了。”
眾人正說話間,忽然一名衛兵來報,說陳子豪求見林清華。林清華與眾人辭別,便隨著那衛兵回到中軍大帳。
陳子豪已在帳中等候,他的身後還站著兩人。見林清華回來,陳子豪忙上前行禮,道:“侯爺命屬下找來的人已到。”他轉身指著身後那兩人,說道:“這位就是盧德,屬下能將人順利救出,全虧盧兄相助。這位是屬下的心腹,姓童名清風,三山門能那麼容易攻下,全仗他的功勞。”
盧德與童清風趕緊上前行禮,道:“小人參見侯爺。”
林清華吩咐衛兵端上茶水,又請三人坐下,方說道:“我聽陳子豪說,盧兄原是東廠的一名衛長,後來成了陳子豪的朋友,在他營救官員被囚家眷一事中出力甚多,確實是有功之人。”
盧德聞聽此言,又站了起來,道:“小人只是出了一點兒微薄之力,實在是算不了什麼的。”
林清華笑著示意他坐下,說道:“盧兄不必謙虛,我這個人一向是賞罰分明,你既然立了功,那麼就應該受賞!”他向衛兵下令道:“來人吶!將那盤子端上來!”
一名衛兵隨後端進來一個木盤,盤子上放著十個金元寶。
林清華道:“這裡是二百兩金子,略表寸心,還望盧兄莫要推辭。”
盧德哪敢收,直是推讓,陳子豪勸了半天他才肯收下。
林清華隨後也賞了童清風二百兩金子,以酬謝他助奪三山門之功。
林清華向盧德問道:“我聽陳子豪說,在他們趕到順天府衙門之前,曾經有兩撥人去順天府提人,雙方互不相讓,後來還打了起來,你把事情的經過仔細給我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