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塵看向他,孫家鼐連忙介紹道:“這位是紹興中西學堂的監督蔡元培,這位是曾任過禮部侍郎的王照,這位是翻譯天演論的嚴復,這位是南洋公學總校張元濟,章太炎、汪康年、黃遵憲…”
孫家鼐素性一股腦的把所有的人都向魏季塵介紹了一遍。
好傢伙,這不介紹還行,一介紹把魏季塵給嚇了一跳。
想不到如今整個中國都比較有名的思想家以及教育界人士,都聚集在了這個小小的屋子裡,當然讓他想不到啊。
不就是編個教材嗎?需要這麼大張旗鼓嗎?
這是魏季塵太小看這些文人對名的追求了,有人追求錢,有人追求名垂千古,這些文人當然不能夠另外,他們也想著許多年之後,自己的名字還在歷史書上呢。
這編教材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憑藉著軍政府的影響力,估計往後全中國的大小學堂都會採用這些教材。
這麼名利雙收的事情,是個聖人都會動心啊,以前編撰史書的時候,他們這些西學人才只有蹲在一旁鬱悶的划著圈圈,這回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錯過呢?
因此,幾乎是得到孫家鼐的邀請之後,這些人也不管有沒有事,都是飛速的前往京師而來。
孫家鼐在這裡無論是年齡,還是資格,都是最老,因此,他介紹起來是毫無壓力,直呼小名都沒有關係。
魏季塵一一打過招呼之後,看著一眾的文士,笑了笑道:“我終於明白唐太宗那句感慨了。”
孫家鼐順著他的話問道:“不知元首說的是哪一句?”
魏季塵呵呵一笑,喜形於色道:“當然是天下才盡入我手這句,眾位都遠道而來為軍政府出謀劃策,魏某多有怠慢啊,看來,魏某的擔心都是多餘了,有眾位大家在此,我豈不是班門弄斧了。”
“元首說笑了,沒有元首送來的這些資料,我等估計都是兩眼摸黑,不知從何著手啊。”嚴復連忙回道。
看這話說得,聽著很是舒爽啊,嚴復的態度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怕啊。
他曾經與魏季塵在報紙上互掐過,嚴復以前沒有看清楚俄國人的狼子野心,認為俄國人可以結為強援,當時身為遼東將軍的魏季塵當然不以為然,寫文批評他了。
嚴復一見,當即回罵魏季塵思想狹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兩人這筆算不清的帳魏季塵差不多都忘記了,嚴復卻一直記在心中啊,尤其是魏季塵路路高升,幾乎登上了大殿,他心中能不怕嗎?
魏季塵當然不知道嚴復心中所想了,笑笑道:“嚴兄翻譯過來的《天演論》魏某拜讀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嚴兄道出了某心中所想啊,物種是如此,國家也是如此啊,如今這個時代,就是槍與炮的時代,要想不被淘汰,只有去適應它了。”
嚴復徹底放下心來了,看來,別人根本就沒有把以前的那點小誤會放在心上啊。
那曾想,嚴復的心剛鬆下來,魏季塵又打趣道:“嚴兄在教育上面,在翻譯上面的成就魏某是望塵莫及了,但是在國際關係上面,魏某還是小勝一籌啊。”
“哈哈…”嚴復臉一跨,尷尬的連連乾笑兩聲。
孫家鼐見此,心中暗暗好笑,剛才還是伶牙俐齒的嚴又陵總算是碰到剋星了。
站在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編寫教材的時候,難免會出現爭吵的情況,孫家鼐做和事老都快做煩了。
魏季塵只是見眾人似乎都有些緊張,像是等待著老師批改作業的小學生一樣,不由輕鬆一下氣氛,他倒不至於那麼小肚雞腸,真的要把嚴復給怎麼了。
“元首,這本是兒童啟蒙時的讀物。”孫家鼐專門拿起一本《人人都能識字》,獻寶似的翻給魏季塵看。
不用說,這本書就是一本教識字的初級讀物了,裡面有三字經、百家姓等文章,都是使用了標點符號,以及拼音注字,看起來是一目瞭然,通俗易懂,直接把識字難度降低了好幾度。
魏季塵一看上面的編者,不禁搖搖欲墜,想要跌倒在地了,因為,第一個名字居然是他,而後,第二個名字是王照。
魏季塵知道孫家鼐的意思,這標點符號是他提出來的,而且還把各種符號的用處都一一的寫得很清楚,但是這書的編者是自己,就顯得有些扯淡了。
“孫大人,我的名字還是去掉吧,這些都是王照兄弟辛辛苦苦弄出來的,我怎麼好意思把他的功勞據為己有。”魏季塵正色說道。
一邊的王照則是連連擺手道:“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