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心下輕喟著道了一句:那姑娘,果然是有喜歡的人了。
。
暮色沉沉,戚軍大營裡一派肅穆。
本是不應在此處紮營的,然則戚王突然病重,行程也只好停滯下來。行程無端端地一停,這訊息便連遮都沒得遮,很快傳得軍中皆知。
為將者不會亂語,底下人卻難免愛亂嚼舌根。目下用起了晚飯,篝火邊低若蚊蠅的議論便又起來了:“你們說主上這病……”
話至一半突然察覺到周遭驟然安靜,說話之人便也靜下來,兵士們面帶錯愕地眼看著正往營中走的幾人,沒一個知道這又是哪出。
——女人這般氣勢洶洶地進軍營,沒見過啊!
正巡視的兵士中終於有回過神來的,趕忙恪盡職守地去擋,對胡滌作揖說:“胡郎!軍中夾帶女人者,可是要斬立……”
“絕”字未落,走在最前的女子腳下頓住,回過頭便喝了一聲:“滾!”
她底氣太足,那人被喝得一縮,再回過神來人已提步走遠了。當下不免有夥伴嘲他慫,那人面色一紅又要去追,夥伴卻阻了他:“得了吧,瞧出來沒,這是朝主帳去的。指不準是哪位貴族,你啊,當沒看見的好。”
主帳裡原正議著事,戚王一口黑血嘔出,四下驚起一片:“主上!”
嬴煥未有甚反應,拭了拭血跡,倚在榻上緩氣。一武將忍不住,起身抱拳道:“主上,醫官診不出個究竟、隨軍的卜尹也說主上這‘病’實則像是中了邪術,主上緣何一直避而不談?如此強撐下去,萬一……”
他眸色微凌,目光一劃而過,那武將噤了聲。
帳中眾人卻仍顯是在等他的意思,嬴煥心下有些無奈,略一吁氣:“本王知道軍中在說什麼,也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他抬頭望著帳頂:“你們覺得這邪術太狠,疑是國巫,想讓本王先捉她來問……”
話未說完,驀然揭開的帳簾直帶起一陣風聲,嬴煥抬眸間愕色頓湧,看清與她一道進來的卿塵時,他又強自恢復了從容。
他平靜地微蹙著眉:“國巫怎麼來了?”
阿追腳下停住,目光左右一蕩,最後停在戚王面上:“中了邪術,你還打算自己熬過去?”
她仍是下頜微揚,帶著慣有的傲然。帳中頓時有人大怒起來,顫抖著指著她便罵:“大膽妖女!對主上施了邪術,還敢來挑釁?!”
阿追平淡地掃他一眼,認出這是她占卜中看到過的那謀士,正不欲多理,卻見戚王站起了身:“來人,先把她押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外面湛藍的天上,兩隻麻雀嘁嘁喳喳地打鬧著,忽然間不知打何處躥出了第三隻,其中一隻便扔下原本的玩伴與這隻鬧了一會兒,末了卻又歸於原本的樣子,仍是初時的那兩隻玩在一起,後來的那一隻徑自飛去了別的地方。
——卿塵望著此情此景感慨萬千,阿簫敲了敲螢幕:喂,好好跑劇情,別這麼文藝。
卿塵皺眉。
阿簫:搞不好三隻都是公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卿塵:……
58|緩和
是以阿追連同蘇鸞和卿塵,便都分別被押了起來。阿追問心無愧倒是不怕,但一時間,心裡也實在憋屈得緊。
——不管她是為他著想還是為自己保命,總歸是好心好意過來幫忙了吧?結果二話不說就被押起來當犯人關起來,任誰也樂不起來。
被護衛押走的路上,阿追便安慰自己說,這到底是臨時駐營的地方,沒有大牢,縱使先關起來境遇也不會太慘。
可等到了地方一看,也並不是那麼回事。
這是一方無人居住的空賬,裡面有簡單的床榻、桌席和櫃子,乍一看雖是比牢房什麼的要強上太多,護衛接下來做的事卻讓阿追知道儼然沒那麼簡單。
二人將她五花大綁地綁在櫃子上了,綁完了還拿了條黑布出來將她雙眼蒙上。然後,其中一人有些懼她這巫者身份,陪著笑跟她說:“國巫您、您別怪罪,主上的旨意,不能讓您跑了。”
阿追心裡直嘆氣。
她知道帳篷裡要關住人不似實打實的房屋裡那樣容易,便也不怪這二人綁她,就暗自將戚王狠罵了二百遍!
那二人退出去後,黑暗裡只餘一片安寂。阿追什麼也做不得,只得兀自嘖嘴嘆氣,而後又胡思亂想地擔心起卿塵來——戚王應是不會對蘇鸞如何,卿塵可就不一定了。他肩上的舊傷還沒好,戚王若再給他添點新傷,這人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