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十五年來不告知大皇帝藏地的實情,第巴桑結嘉措又越俎代庖偷偷捏造法旨,裹挾藏地支援噶爾丹,如今東窗事發還硬扯了一個轉世之人逼著大皇帝冊封,這桑結嘉措真是膽大妄為。”
“唉……”住持嘆了口氣,羅布桑多爾吉可是把他心裡話全說了,他哪能不知道大皇帝心中的怒氣,寫信給他也是想問問有沒有應對之策。
一位大弟子緩緩說:“師父,恕弟子直言,我寺雖受冊封,但遠不如內外蒙古與藏地的喇嘛們受教徒推崇,藏地的事我們怕管不了。”
“大皇帝是聖明之人,豈能不明此理,他寫信來也只是希望來年桑結嘉措派人入內地面見時,我們能派一二可用之人去與他的人辯論佛法。也讓他知道,大清也有佛法純熟之人,不是輕易能夠欺瞞的。”住持扶著幾桌問,“我已年老不適合下山,不知諸位弟子有誰願意前去。”
“弟子願意!”
其他人還未出聲,羅布桑多爾吉已經跳了起來,他面上閃著光躍躍欲試。
其他幾位弟子也紛紛同意:“小師弟悟性高、記性又好,而且是我們之中唯一詳熟滿漢蒙藏四語的,讓他去再好不過了。”
“是嗎……”住持似乎很猶豫,他沉吟片刻後說,“你們退下,我和羅布桑多爾吉單獨商議吧。”
這小師弟聰穎靈慧素來最得師父喜愛,眾人也習慣師父留他單獨說話,於是紛紛起身告退。
待眾人離開,那隻老貓笨拙地跳上住持的膝蓋,用尾巴掃了一下住持的手。
“你也替他求情?”住持笑著揉了揉貓的下巴,透著慈祥和仁和。
羅布桑多爾吉雙手合十向師傅一拜,“師父。”
“我知道你總是想回去看看,也不是第一日了。”
羅布桑多爾吉笑了一下,有些頑皮地說:“師父,徒兒不是個當和尚的料。”
“我不強留你,強留不是緣分,可師父告訴你,你還會回來的。”住持含笑說,“罷了罷了,你這些日子把佛法都仔細溫習,若真的對辯可不能去丟了我們五臺山的臉。剩下的,且等京城再來信相邀吧,”
羅布桑多爾吉綻出愉悅的笑容,抱著自己的大黃貓告別。
……
十日後,五臺山的回信送到了皇帝跟前,他細細讀完後才長舒一口氣,有五臺山住持喇嘛相助,清廷至少不用擔心在桑結嘉措面前露怯。
他放下摺子後翻了凱音布和馬齊的紅頭籤,今日蓁蓁情形穩妥了一些,他才有空回乾清宮半日招這二人詳問。
步軍統領凱音布一五一十照著被捕之人的供詞答得清楚。而馬齊不一樣,他接蒙古人時與這群人短兵相接,要不是命大估計就得當個“烈士”了,所以見到皇帝哭得格外傷心。
馬齊這番逃過一劫,但手和背上都有刀傷,皇帝見狀心疼便讓他早點回去休息,哪想馬齊都退下了忽然又回了殿裡跪著痛哭。
“這是怎麼了?”馬齊抹著淚說:“奴才有負皇恩,皇上讓奴才看守京城,奴才竟讓賊人有機可乘。”
“這也怪不得你,你這回已足夠英勇。”
皇帝打量了下馬齊,他的兄長馬武彪悍一直是皇帝的御前侍衛,馬齊比起兄長文弱但心思活絡,皇帝向來將他當文官用。沒想這一回馬齊和叛亂的蒙人格鬥能全身而退,實在大出皇帝所料。
顧問行取了一些傷藥讓馬齊回去養傷,馬齊坐在出宮的馬車上攥著拳吩咐車伕:“不回去了,直接去後海明相府。”
皇帝大勝歸來,可明珠府裡卻沒有喜氣,阿靈阿這日早早就坐在了正堂,不多久鄂倫岱也來了。馬齊進屋的時候就看見一排人杵著,各個都帶著比閻王還可怕的神情。
馬齊和明珠素來不熟悉,明珠在過去權傾朝野,他卻是明珠倒臺后皇帝提拔的新貴,於情於理他都不能也不應該去明珠那裡走動。
這一回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會跑到明珠這裡來。
管家安三迎馬齊進屋的時候,明珠露出了絲絲笑容,他一抬手溫和說:“馬齊大人坐吧,身上還有傷呢。”
馬齊咬著牙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他轉頭看看屋子裡的人:揆敘是明珠兒子,他此刻眼觀鼻鼻觀心不動彈;阿靈阿和鄂倫岱都是皇帝姻親,這兩人如今一個都統一個領侍衛內大臣,還都是一等公,現在坐在屋裡也是裝了入定面無表情。
至於明珠,馬齊素來知道這人是個老狐狸,可他沒想到這人老狐狸到如此地步,他帶著一身傷貿然前來拜訪,明珠還偏偏就是不開口問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