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得很輕,但是語氣間沒有柔情蜜意,皆是傷情。
終是到了這時候了。
蓁蓁心中愴然,她平靜地看著皇帝從角落裡抽出一本佛經扔在了棋盤上。
“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這是本裝幀極為精美的佛經,灑金裝訂,內裡是手抄的金剛經,字也寫得極為風流。
蓁蓁隨意翻了幾下,淡漠地說:“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請皇上明示。”
“你不明白?”皇帝又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扔在她臉上,“那你瞧瞧這是什麼?”
她定睛一瞧,是一塊泛黃的梅花帕子,上面還有深褐色的點點汙漬,繡著一行小字“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
蓁蓁瞧見這方帕子,心中才有一絲震動。
“這是臣妾的……”
這帕子看上去年歲已久,蓁蓁素來記事清晰,梅花帕子她慣常會用會繡,只是每年謄寫的詩句大多不同,李清照的這闕柔情似水、含羞帶怯的《懈戀花》是她年少時曾中意的,年歲漸長後她就棄用這闕,更多的是王安石的那闕“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
“可這帕子,臣妾早就不用了。”
“這是當年你還是宮女的時候落在昭仁殿的,上面的茶漬還是你翻上去的。”皇帝痛苦地閉上眼,“蓁蓁,朕藏了十餘年,可朕沒想到今兒竟然在恭王手裡看見了一方一模一樣的帕子!”
原來她猜得沒錯,這件事到底是牽扯上了恭王,這就是為什麼皇帝要把毛二喜叫去問話的原因。
蓁蓁只覺得疲憊至極。“臣妾同恭王並無往來。臣妾這帕子多年以來繡了上百方,贈人丟失者臣妾自己都數不過來,一方帕子皇上何至於如此汙衊臣妾清白?”
“朕汙衊你?”
蓁蓁怒從中來,她猛地甩開皇帝的手:“皇上若不信自可以去查!”
“恭王的小福晉鈕祜祿氏已經死了,你要朕哪裡去問?”皇帝把帕子扔在一旁,“那朕再問你,為何你鍾愛的扇子同恭王的那把是成對的?你在塞外遇險為何偏偏是恭王救的你?為何毛二喜說看你和恭王的言行,你們二人應當早就相識了?”
“臣妾被人追殺您早就知道,那時臣妾一天一夜不曾下馬,恭王來救,臣妾是幸得救援,感激而已,何來熟稔?單憑毛二喜的一面之詞您就斷定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嗎?”
“你不認?”
“臣妾沒有可以認的!”
皇帝失落地看著蓁蓁。“南府裡教你的吹簫的老太監你也要說不認識嗎?朕怕冤枉了你派人去提他來審,你知道結果如何,他不知從哪裡得了訊息早慎刑司的人一步自盡了。”
“什麼?”
蓁蓁大驚失色,一時猶如五雷轟頂。師傅死了?為什麼?
“笛簫合奏、當世無雙,你真的朕當時沒聽出來嗎?恭王為什麼替你的師傅打掩護,為什麼朕派人去尋他的時候他就正好死了?”
蓁蓁眼中發酸。師傅,您一生坎坷本該有個安詳的晚年,竟是蓁蓁連累你了!
皇帝翻開那本佛經,連卷曲的邊角都透著歲月痕跡的佛經在他手裡翻動著:“這是朕在你的書桌上找到的,你看看這書,多少年了,你們二人若真如你所說清清白白從無往來,那這卷佛經又是哪裡來的?你為什麼會留著他的東西,你回答朕!”
夠了,真的夠了。
蓁蓁突然倍覺淒涼,她砰地跪在地上,仰望著皇帝道:“這卷佛經是哪裡來的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如果有人要誣陷臣妾清白,那臣妾的是非對錯只在您的一念之間。” 想到皇帝的不信,想到受她連累已經身故的師傅,蓁蓁說話間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您能來問臣妾,就是不信臣妾,既已生疑又何必相問?臣妾雖是一介女流亦懂君臣大禮,君要臣死臣又豈能生?”
她俯身朝皇帝一拜,再次揚起頭時眼中只剩下一片漠然。
“臣妾認了,對,臣妾確實和恭王相識已久,私通於他,穢亂後宮。”
皇帝一下愣住了,他只是想要蓁蓁給他個解釋,只要她說她確實認識恭王,恭王也確實送了她東西,但僅此而已兩人並無更多往來,只要這樣一句話就夠了。
可他不曾想蓁蓁的話一字一句都在他心上割刀。“臣妾累了,不想演了。您待臣妾好也罷,壞也罷,臣妾從來不想要。您當年私藏臣妾的帕子,可臣妾並不想您藏,臣妾從來都不曾期翼過您的那份心思。如果沒有孝懿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