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伊罕歪著腦袋似是想不明白,蓁蓁見狀先岔開了話題:“好了好了,咱不說她們的事了,你好不容易來一回,可得看過了小阿哥再走,他可長大長高不少哪。他這會兒還在睡午覺,一會兒等他醒了再和他玩。”
哈日伊罕點點頭,她也甚是思念小阿哥。她吃完餑餑擦過手,興致勃勃的問:“那咱們這會兒做什麼?”
這就是哈日伊罕喜歡來蓁蓁這的原因,蓁蓁性格外向又對她親切總能同她說到一處玩到一處。蓁蓁張嘴正要說話,秋華一瞪眼道:“抄經。主子剛剛在給皇上抄心經,這還沒抄幾個字就發起發呆來了。皇上說好要來收的,您可快寫了吧。”
哈日伊罕一聽是要給皇帝備的壽禮,笑得直打趣蓁蓁,和秋華一起拉著蓁蓁到書桌前,兩人把貂筆塞在她手裡,又替她鋪上紙。
蓁蓁無奈地打起精神復又寫了起來,秋華在一旁監工,哈日伊罕則是個閒不住的,她又不識漢字,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趣左顧右盼起來。
“主子這書架子上好多好東西。”她伸手取下一個長盒,開啟瞧後讚歎道:“這個好精緻,也是皇上賞的嗎?”
蓁蓁回頭一瞧,哈日伊罕開啟的盒子裡裝的是那柄皇帝那年賜她的玉蕭,綺佳死後她再也沒有碰過簫,搬來永和宮後這東西就被她放在博古架上也沒有開啟過,此時玉簫並玉佩靜靜躺在盒中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剎那間,往事猶歷歷在目,但如今只覺得物是人非了。秋華在旁喚了蓁蓁好幾聲,她一直都沒應,她伸手從哈日伊罕那裡接過長盒,輕輕撫摸著玉簫。
玉色如流光漾在她的指縫間,良久她輕嘆一聲抱著玉簫走向內室,“把桌上這些都收了吧,心經不用抄了,我知道該送什麼。”說罷,她轉身關上門,只留秋華和哈日伊罕在外面面相覷。
······
萬壽節當天清晨,秋華早早帶著碧霜和霽雲捧著吉服和吉服冠候在屋外。蓁蓁這幾日一反常態,頗是沉默寡言,至多在逗胤禛時才多點笑容,其他時候往往是一個人抱著那柄玉簫發呆。秋華擔心蓁蓁又拐進什麼死衚衕裡,但又不好直問,這幾日心思一直吊著惴惴不安。
她替蓁蓁上妝時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蓁蓁和她多少年的默契,自然是瞧出來了,勉強扯了點笑容安慰她:“你別愁了,沒什麼大事,我也沒胡想。我就是看見那柄玉簫想起些過往的事來。”
秋華問:“那玉簫怎麼了?可是哪裡不好?”
蓁蓁道:“真沒什麼,是過去皇上賞我的,我也有好一陣子沒吹過了。”
今日是大節,嬪妃都要正品大妝,光是東珠耳鐺就得帶三對,秋華正在一一給蓁蓁掛上,聽著蓁蓁這麼說,知道她是真不想再提,轉而問她別的,道:“皇上是說了今兒晚上要來?”
蓁蓁點了點頭:“你等下和小廚房那兒打聲招呼,備兩捆金絲掛麵,再備幾盤點心。”蓁蓁從小被阿爺養的貪嘴又挑食,過去總藏著掖著,但最近皇帝有回和她用膳看了出來,破例讓她在貴人位上先開了嬪位以上才有的小廚房。
秋華手一頓,深深看了一眼鏡中妝扮得豔若桃李的蓁蓁,“主子可知道,皇上今晚若過來,主子往後就沒有退路了。”
蓁蓁捏著妝臺上的梳子,梳齒一排上的每一根都扎著她的手心。“我知道,我要退路做什麼?不需要。”
秋華給她插上最後一隻金步搖,手輕輕地按在了她的肩上,“既想好便去做吧,等下可要高高興興的。”
蓁蓁咬了咬嬌豔欲滴的紅唇,衝鏡中的自己點了點頭。
······
甫一進慈寧宮,只見貴妃正品大妝一派富貴天然,她穿梭在在大殿內招呼來往幾位親王福晉和公主。身上穿著簡樸的石青色外褂,只在領口處露出內裡金黃色吉服隱約彰顯著她的身份。
她這會兒無暇顧及剛剛入內的蓁蓁,蓁蓁在旁看著來往的人群,想起往年這時候她都是跟在皇后主子身邊,陪皇后招呼這些命婦。斗轉星移,如今坤寧宮還空著,但似乎這女主人已經變了。
大殿裡的外命婦以裕王福晉為首,她雖姿色平平但出身高華,頗有長嫂氣度。旁邊的則是恭王福晉,恭王嫡福晉前兩年過世,如今的這位是側室扶正的,這事鬧的慈寧宮滿心不快,當年皇帝和蓁蓁還閒話過。
這恭王福晉在一群親王福晉裡顯得尤為體態妖嬈面容姣好,但滿洲親貴從無側室扶正的道理,更不要說堂堂親王福晉了,滿朝望過去連一個不入八分鎮國公的福晉也比恭王福晉出身好,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