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不知道哈日今日在做什麼,兩天沒瞧見她了。”
“她昨日來過,您睡著了。”
蓁蓁望著院子裡的雪吩咐:“秋華,你去找她來吧,之前我和她說儲冬日裡的雪水泡茶喝滋味更好,她非不信。你去尋了她來,再找些甕,我們儲雪水吧。”
秋華見蓁蓁難得有如此興致,也很是高興:“哈日等會兒就來了,不著急。等她來了咱們一起收便是。”
蓁蓁卻推著秋華往外走:“你快去吧,等日頭出來了雪化了可不好弄了。”
秋華見蓁蓁有興致,便順著她去太后那裡尋人,等尋到了哈日,兩人又去問當值的內管領要了兩口陶甕,再回到小院卻已不見蓁蓁在院子裡。秋華趕忙進屋只見暖爐燒著,但裡外都沒有了蓁蓁的身影。和哈日一下子都急了起來,趕忙四處找人。
······
卻說蓁蓁把秋華支走,一人出了小院從御花園往北。她從入宮以來幾乎都在紫禁城西路服侍,很少到東路的阿哥所那邊走動。
阿哥所門下掛著冰稜,兩個守門的太監披著襖子在廊下打盹,蓁蓁慢慢走近,她還未出聲,打盹的太監卻醒了過來瞧見她:“你哪來的?怎麼在阿哥所這鬼鬼祟祟的!”
“我……我是寧壽宮的……”
“寧壽宮?”寧壽宮是皇太后的居所,這守門太監也算是有點眼色的,瞧蓁蓁樣貌的確不是一般的宮女子能比,但寧壽宮日常來傳話的幾個宮女太監他都認得,蓁蓁瞧著卻頗為眼生,他一時倒摸不著頭腦。“太后派你來傳話?”
蓁蓁瞧著門裡頭沒有說話。
突然從高牆中傳出了一陣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聲。蓁蓁沒有進去,她只站在那閉上眼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兩個守門的太監互看了一眼,心裡都在琢磨這人是誰。
過了良久蓁蓁轉頭回頭望身後來時的方向,過了御花園便是一片迤邐高大的宮闕,高臺上是後宮的中心,那也是她的終點,她知道,乾清宮終是她躲不過去的未來。
……
顧問行端著茶盅進屋,皇帝正盤在暖炕上用萬年筆批著內閣送來的摺子。他一天了都沒能停過筆,現在頭也沒抬就問:“福建的軍報來了麼?”
“奴才去班房問過了,還沒到。”顧問行放下茶盅,伸著脖子往窗外望了望。
“怎麼了,你瞧什麼呢?”皇帝剛巧寫完最後一個字,一抬頭瞧他那樣甚是奇怪。
顧問行眼神閃了閃,吞吞吐吐半天才道:“萬歲爺,吳常在來了。”
皇帝問他話時手中卻沒停,他又取了本摺子,萬年筆沾了些松花江石夔龍紋暖硯裡的硃砂,正要落筆卻被顧問行出口的話語給弄得下不下去了。
他手頓了一頓,一點硃砂落在摺子角落,皇帝凝了凝心神又繼續提筆寫了起來,一口氣寫完,把摺子合上扔在一旁才慢慢說:“她來做什麼,朕這會兒忙著沒空見她。”
顧問行臉一抽縮著脖子立在牆根不動彈,皇帝朝明窗伸了伸脖子,卻沒看見人在外頭。
“人哪?站哪兒了?”皇帝回過頭伸手又拿了一本摺子。
顧問行一聽立馬耷拉了臉道:“回萬歲爺……吳常在她……她一來就跪在外頭了……”
“啪”只聽得皇帝把手裡的摺子往炕桌上一摔,“來就來,她跪什麼,這是嚇唬朕麼?”
顧問行被嚇了一跳,連聲道:“萬歲爺別生氣,萬歲爺別生氣。奴才看吳常在就是來跟您認錯的……您不是也想見她……”
皇帝重又拿起摺子這滿紙的字卻是一個也瞧不進,他指著顧問行罵道:“小顧子你到底是不是朕的奴才了,最近一個兩個怎麼全向著她!你讓她回去!朕要批摺子,不見不見不見!”
顧問行還想說什麼,皇帝一拍桌子,震得這前明的黃花梨卷草紋展腿方桌在暖炕上都蹦了起來:“還不去!”
顧問行趕忙退了出去,皇帝復又翻開摺子,一隻萬年筆在手裡捏了好半天才落下,這寫字的速度也比方才慢了許多,皇帝批了一會兒朝外頭瞟了一眼,才又讀了一遍摺子,如此反覆了好幾次。顧問行給皇帝添了水,帶了兩個小太監在暖閣的角落裡縮手縮腳地擺弄炭爐。
皇帝煩躁地把萬年筆摔在筆架上:“小顧子你幹什麼哪!噼裡啪啦的朕沒法看摺子了!”
顧問行堆起自己的細長眼笑著看皇帝回稟:“回萬歲爺,外頭下雪了,奴才給您添點碳,別凍著。”
“朕窩在暖炕上哪,哪就能凍著了?”皇帝斜眼瞧著這狗奴才嬉皮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