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部分(2 / 4)

可蓁蓁的背影太蒼涼太沉痛,他覺得應該攔住她帶她走不讓她陷進去,但終究不忍心,帶著其他人離開給她時間和綺佳說說話。

蓁蓁手裡捏著一枚荷包,這是綺佳的遺物,她記得綺佳經常看它,經常摸它,經常對著它發呆。從佟佳氏死後她也每日都在看它摸它對著它發呆。

她記得自己在喪鐘裡拿著藥房問過劉長卿:

“這方子真的能行巫蠱求子嗎 ?”

劉長卿細細讀過以後嘲諷地笑了,“這藥方是慢慢調理女子榮份將易孕的日子調理至月圓之夜,想用這藥方的人一定體質不佳不易坐胎,所以坐胎藥用的都是虎狼之藥,裡面雪蓮、紫河車、黃精這三樣的分量就不是一般人家能夠用得起的。”

他指著方子最末說:“藥方兇險大補,雖然受孕但一定會傷及母體,生產後一定會血淤腹痛惡寒,這時候再用附子湯來衝血。可您要知道,附子有毒,孕婦本該極力避免,只有不得已時才能用。用得好就像這藥方說的,逆天求子,用不好也是這藥方說的,以命相換。”

逆天求子,以命相換。蓁蓁垂下眼眸掩去沉痛,內心煎熬如在油鍋中烹炸。

“用得起這方的一定是富貴人家,這方太兇一不小心就是母死子亡,所以才有了這第二張,說要想第一張方子能用的百無一失,就去以他人的胎養自己的孩子。其實這方子裡用的就是化血的藥,只是藥量精準,只會讓人慢慢胎死腹中而不會驟然小產。小人學識淺陋實在不知道這兩張方子會不會因求神拜佛就連在一起。”

蓁蓁不信鬼神之說,她能明白劉長卿的意思,“寫出這方子的郎中,怕也是為自己留一條性命啊。”

“是,為平常人醫病,醫不好郎中最多拿不到診金,可為貴人醫病,出了事可是要賠命的。寫這方子想這主意的人是想為自己留一分退路,一般人是不肯傷陰鷙去做以血養胎的惡人,這樣若是生產或懷胎時候太險出了事,醫者也有退路有保命的話可以說。”

“可有人,偏偏會啊。”

劉長卿行醫多年也驚歎於眼前這兩張方子的精妙和狠毒,他低聲稟報著從顏珠夫人那裡挖出來的秘密:“這方子是國公府的太夫人舒舒覺羅氏買的……小佟佳夫人那年偷聽到舒舒覺羅氏想私下把方子給貴妃用,於是偷了這方子,送給皇貴妃。可如惠主子所回憶的仁孝皇后生產懷胎的情景,仁孝皇后應該也用過這方子,只是沒有用以血養胎的法子,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的?”

蓁蓁止住了劉長卿再往下說,她知道答案,她知道。

劉長卿機靈,看著眼前人的神色便不再往下說,只悄悄問:“那小佟佳夫人……”

“罪有應得,讓你爹把福。壽膏給她,不該說的話都不要再開口了。你下去吧。”

劉長卿走了,秋華走進來看見蓁蓁惶恐不安驚懼交雜的神色問她:“怎麼了?要不要叫惠妃來?”

她卻知道不能,不可以,她死死拉住秋華說:“秋華,仁孝皇后是舒舒覺羅氏害的,附子……她臨死前的附子湯一定過量了……”

蓁蓁哆哆嗦嗦開啟她藏著的那兩個荷包,綺佳床頭掛的萱草石榴荷包和綺佳藏在床頭暗格裡只繡了萱草荷包一模一樣,都是太夫人的手筆。她死死捏著那個只有萱草的荷包,淚水掙扎著漫過她的臉頰,她的心像死水一樣。她清楚記得綺佳當年捏著那個萱草荷包裡的附子,親口對她說:“這是附子,加在湯藥裡多一點就能要人命。”

綺佳臨終對皇帝說:“臣妾的罪如今全還了……”

什麼罪,蓁蓁從來沒有明白過。

綺佳臨終託付過:“我額娘沒有帶過我,可她終究是我額娘。”

孝昭皇后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可太夫人卻是心狠手辣的人,她會做,被送走的崔嬤嬤也會做。所以貴妃才清楚皇貴妃做過什麼,所以她那天才可以胸有成竹地可以道出皇貴妃巫蠱的真相。

綺佳最後對佟佳氏說:“淑媛……皇后姐姐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這天大的罪,這是舒舒覺羅氏的罪,這也是鈕祜祿氏的罪。冤冤相報何時了,當年的孝昭皇后用自己的死,在贖母親的罪,她原諒的不是佟佳氏,她是希望血和怨都讓她自己承受。

······

神案的中間擺著的是仁孝皇后的神位,左一是才薨逝的孝懿皇后,而右邊一塊稍顯得陳舊的神位上滿文文寫著四個大字“孝昭皇后”。

看著這四個字,蓁蓁的眼淚奪目而出。她在神位前跪下,秋華默默地陪著跪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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