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是她撒謊,讓她招供是誰指示她到德妃跟前來造謠生事的!”
屋子裡蓁蓁睜著眼睛望著頭頂青灰色的床帳,屋外皇帝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後面他再和毛二喜說了什麼話已經是聽不真切了,蓁蓁摸著自己已經恢復如初的小腹,心裡也像這肚子一樣,空空蕩蕩的。
碧紗櫥“吱啞”一聲被從外面推開,蓁蓁趕緊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在睡。她聽見皇帝似乎是又坐回到了炕上,接著屋子裡便響起了奏摺被開啟時紙張摩擦的聲音,和皇帝伏案書寫時細微的“沙沙”聲。
不知過了多久,梁九功推開碧紗櫥摸進了屋裡,皇帝頭也沒抬,只說了一句:“什麼事?”
梁九功捱到皇帝身邊小聲說:“皇上,幾位大人都到了。”
皇帝放下筆,指了指炕桌上已經批好的奏摺,梁九功抱起摺子跟著皇帝出了裡屋。
皇帝在裡屋的時候秋華她們都候在外頭,皇帝出來後對秋華說了一句:“你進去伺候吧,她還在睡。”便帶著梁九功離開了。
秋華進到裡屋發現蓁蓁並不像皇帝所說的“還在睡”,而是睜著眼睛盯著床帳看。
“主子醒了麼?”
秋華拿了個軟枕墊把她的頭略略墊高一些,蓁蓁側躺著問她:“剛才皇上和毛二喜在外頭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秋華道:“都聽見了。”
“你可聽見他說有多少人被帶去慎刑司問過話了?”
“這個毛二喜到沒說,但如果是平日往來膳房的人都會被帶去問話,那就是各宮都有了。”
蓁蓁眼神暗了暗,錦被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
“主子先別想這些了,您才落了胎,如今好好養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秋華見蓁蓁嘴唇有些幹了,倒了杯水喂她喝。蓁蓁喝了幾口就推開了。她瞧著秋華問:“你覺得這張氏像是說謊麼?”
秋華搖搖頭。“奴才看不像,這張氏奴才也見過幾次,人是有些不謹慎,口風也不緊,不過要說她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故意編了這些話來說給主子聽的,奴才卻是不信的。”
蓁蓁眼中精光一閃。“張氏,怎麼就偏偏聽見了呢,我腦子裡實在亂的很。”
秋華道:“不過也奇怪,毛二喜弄了那麼多人去慎刑司為什麼就一個都不是呢?沒可能啊……”
這點也是蓁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才落了胎人還虛弱得很,想了這一會兒疲憊感就又漫了上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毛二喜這一趟人沒抓著倒是害了我了,人倒沒抓著什麼滿宮現被折騰了一遍,怕我身子還沒好,又要遭宮裡所有人的恨了……”
······
德妃懷的小公主在六宮要給純王立嗣的謠言中落了胎。六個月大的孩子本來就根本不可能保住,再加上德妃胎動厲害,生之前就大出血,小公主幾乎是一生下來就沒氣了。
該流的淚早已流乾,心已經有了堵不上的窟窿。蓁蓁和皇帝攜手送走了他們第一個女兒,蓁蓁用那張白山黑水間而來的白虎皮包裹著她的女兒讓她離去。
蓁蓁這一胎一直都胎相不穩,內務府也是對公主出事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海拉遜先頭膽戰心驚地寫了奏摺給皇帝詢問事宜,揣度皇帝心意特挑了楠木小材,沒成想皇帝的回覆簡簡單單,讓內務府諸人都吃驚不小:
格格之疾、別樣病疾,我朝之先例,幼童蓋不制棺。已出事,切勿制棺,不論何時,即於彼時用單被裹出,送一淨地火化,勿殮勿埋,自然了之。欽此。
海拉遜不敢擅自做主,又對皇帝的意思不甚理解,想了又想還是捧著這封硃批去找了明珠。
明珠一看就嘆著氣搖了搖頭:“老兄弟,你看皇上這字都是抖的,想是寫的時候是心痛至極。你也無需再上摺子問了,你我照辦就是,別再觸動聖上的心腸。”
明珠長袖善舞加上慧眼識人尤其擅長提拔人。這海拉遜就是他給皇帝舉薦在他之後當上內務府總管的。一晃眼,海拉遜在這位子上也坐了有十五年了。經年以來他受明珠恩惠甚多,明珠這些年因支援皇帝撤藩有功是年連連高升,海拉遜平日更是一切皆以明相為準繩,要不,他這會兒也不會拿著皇帝的硃批來問明珠了。
他聽得明珠此言連連點頭:“我也是一直聽聞惠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素來交好,想來明相應該比我更瞭解其中關竅。”
海拉遜此言倒是正中明珠下懷,他捻了下鬍鬚點點頭:“還不都是為了純王立嗣的事鬧的。”
海拉遜道:“我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