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都是女人,皇上打女人嗎?”
皇帝皺皺眉,又怎麼了?
他於是哄著道:“她們誰又不懂事惹到你門前了?朕去禁她們足,罰她們宮份。”
蓁蓁扁扁嘴,接著眼圈就紅了。她的確是憋了一肚子氣來的,結果皇帝這樣好言好語她卻不知如何開口發作,這麼憋悶了一會兒到底什麼事還沒說個明白的,她先哭了起來。
皇帝一見她落淚整個人都慌了神,“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快把眼淚收一收你好好說。”
蓁蓁吸了吸鼻子,紅著眼圈說:“也沒什麼,就聽見翊坤宮又有人要住了,臣妾就想起以前的事來了。”
皇帝的臉突然就僵了,好一會兒后皇帝搭著她的肩語重心長道:“翊坤宮總有一天會住人的,你也該明白的。只是這事今兒早上才定下來,你倒知道的快。”
“皇貴妃剛剛特地勸了臣妾的。”蓁蓁扯了帕子擦擦淚珠,“宜嬪姐姐要住就住吧,臣妾還能怎麼著,哭過算了。”
皇帝把她轉過來用帕子替她擦了擦有點哭花的臉:“朕最早的意思也是想讓貴妃住翊坤宮,那畢竟是她親姐姐的舊宮,她住是理所應當的,朕讓顧問行去國公府傳旨意,沒想到國公府竟然推了。顧問行前後去說了三回,貴妃的意思是她不肯住翊坤宮,說怕觸景傷情,剛巧宜嬪說想移宮,朕也懂為什麼才準的。”
“怪臣妾自己,當年不應該去踩宜嬪姐姐的臉,才讓她記恨到現在。”蓁蓁沒好氣地說。
皇帝一聽倒想起這事了,他拉了臉說:“以後少去後宮晃,有些瞎話你聽了也只能生氣。”
“臣妾就是不晃也能聽見,臣妾又沒瞎又沒聾的。”
皇帝看她眼圈紅紅的怕她又要哭,為難地說:“要實在不高興,就讓宜嬪別搬了。”
蓁蓁見狀還是攔住了皇帝,皇帝有句話是實在話,翊坤宮總有一天要住人,這紫禁城幾百年了,哪間宮殿沒有流水般的主人?
皇貴妃雖然把這事告訴她只怕是沒懷好意,可有句話倒是真心對:皇帝允了的事情不可再議。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皇帝做朝令夕改之人。
皇貴妃挑撥她和宜嬪以前挑撥她——這兩件事今日只要在皇帝的心裡掛過號,那她該出的氣和該上的眼藥也就都到位了。
她破涕為笑,乖乖巧巧地和皇帝認錯:“好了好了,臣妾錯了。您回頭讓臣妾去坤寧宮西偏殿拾掇拾掇吧,那兒也關了好些年沒收拾了,臣妾很想去看看。”
皇帝點頭算是答應,蓁蓁是轉陰為晴了,可皇帝的臉色卻沒緩過來,反而沒頭沒腦地問:“這世上是不是都沒什麼知足之人?”
蓁蓁笑笑說:“慾壑難填,人之常情。”
“也對。”皇帝自嘲說,“就朕平了三藩還要打臺灣呢,打完臺灣還有別的,一刻都不想停。”
蓁蓁嬉笑起來:“臣妾也是啊。”
“你難填什麼,你先說一件,朕滿足一下。”
“別,您可別啊。”蓁蓁勾住他的脖頸調笑道,“臣妾可怕被您慣壞了以後收不了場,回頭招人煩。”
皇帝摸了摸她的腦勺,一聲嘆息:“你啊,不會。”
“臣妾說不定哪天不知足了來逼您給這給那的,您回頭……”
她話都沒說完,皇帝突然恢復了之前厚顏無恥的臉,“說了今天你逼朕,不怕你不知足,就怕你太早知足了。”
蓁蓁的臉又一次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她抬手推了推身前的人,卻死活沒能把人推開。
······
康熙二十年終於在接連的風波之中走到了臘月。
自從皇帝下了詔書後內務府和禮部就忙了個底朝天,不但同時要冊封皇貴妃,貴妃,還有四位嬪要晉封為妃,朝服吉服這都要重新做不說,就連宮鋪也是要重新換過,能不折騰人麼。內務府總管海拉遜短短兩個月人瘦了整整一圈,眼眶都凹了下去,到冊封禮前幾天走路都打顫。
皇帝定了十二月二十這一日同時給皇貴妃、貴妃還有蓁蓁等人行冊封禮,小鈕祜祿氏於是提前一日,於十二月十九日由一等公府坐著內務府派的四人大轎從神武門進宮。因翊坤宮已經被宜嬪姐妹佔了,小鈕祜祿氏就被安排在了新修的長春宮,長春宮康熙朝還未有人住過又離慈寧宮較近,裡外修葺後倒也不失隆重。
十九日一早弘毅公府左右是被圍觀的百姓圍得水洩不通。也是難怪,如今宮中幾位娘娘們都是白身時入的宮,當年宮中規制未定,所有人都以庶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