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不是我說不希望,你就不成婚,再說了,太子成家,眾望所歸不是嗎?”
趙晟當真相掰開什錦的腦袋看看,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怎麼能這麼理智,這麼冷靜,回應的這麼灑脫,好像其實放下和不放下不過是在她的一念之間。
而他,卻因此輾轉,糾結,整個人都不是那個沙場之上冷靜理智果決的趙晟。
伸手乾乾脆脆的把什錦推倒在床上,自己快速的脫了外袍,壓在什錦上頭。
鼻尖相貼,什錦心頭一涼。
眼睛動也不動盯著趙晟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深,裡面像是蜷著一隻受傷的獅子,什錦想,沒關係,如果趙晟要也沒什麼,她不是這裡失了清白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非君不嫁賴君一生的女子。
嚥了咽口水,什錦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像是再對趙晟說,來啊,你想做什麼就來啊,我不怕,心有灑脫無論身處何境都無所謂。
好一會兒,趙晟都沒有動作,什錦只感覺臉上涼涼的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壓力才鬆開,一陣風聲吹過,什錦睜開眼,室內卻是漆黑一片。
門被人關上,本以為趙晟是走了,卻不想剛站起來,就被人攔腰抱起來,仍在床上,一雙大手從後背摟著她,溫熱的氣息帶著沉重吐在耳畔,什錦的心咚咚的跳著,一下又一下,趙晟卻始終沒有動作。
就只是這麼安靜的抱著她。
什錦提心吊膽了半夜,實在是和瞌睡蟲抗爭不下,最後沉沉睡去。
趙晟感覺到什錦的呼吸平穩,這才從後面伸手,撫上什錦的臉,從光潔的額頭,細長的柳眉,長長的羽睫,小巧挺拔的鼻樑…
趙晟這輩子都有強烈的意識他的身份所要的責任,什錦讓他第一次生出自己想要的心思,讓他意識到她是他想要的人。
如果他非得要註定和蘇清顏成婚,那麼他希望,他的第一個夜晚是和什錦睡的。
就算,他們什麼也不做。
第二天什錦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人,看了看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的痕跡,好像趙晟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玉笙。”
“什錦,你醒了,需要洗澡嗎?”玉笙笑了笑,昨晚她剛好端洗漱的水來,卻看到了趙晟,於是默默的等了一會兒,哪兒曾想,趙晟最後都沒出來,還自覺的把門關了燈滅了。
什錦哪裡不知道玉笙想什麼。
搖搖頭,“不用,我們什麼都沒有做。”起身穿好鞋,伸了個懶腰。
玉笙怔了怔,隨後笑道,“太子人挺好。”
“是啊,人好,智障一點也沒關係。”什錦敷衍的應和。
玉笙卻聽出了什錦語氣中的疏離,若是不喜歡,早衝著權勢撲上去了,但若是不喜歡又不喜權勢,也不會給她們之間機會,而現在只是欲蓋彌彰罷了。
“他的身份,總會有些事不能避免,不是嗎?”女人,不都是這樣嗎,以夫為天,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什錦放下伸懶腰的手,望著晨曦的日光,淡淡道,“是啊,是不能避免,但是不能成為我妥協的理由。”
“這一次我妥協了,那下一次呢?我什錦的男人,我不會和別人分享一絲一毫,就算他的心屬於我,身也不能屬於別人,就算心動又怎麼了,所有的感情可以生,也可以死的,我缺的不過是時間,他念念不忘的,不過是一份得不到。”
墨風在上頭,只覺著為自家主子不值得,卻聽什錦突然就笑了。
轉過身對玉笙輕快道,“更何況在這裡,我沒有任何的身份,沒有任何可以爭的底氣,但凡我能有那麼一點可以用來爭取的資格,我會爭的。可是,我沒有。”什錦說這話,才微微紅了眼眶,卻依舊笑的張揚。
只要她有那麼一個身份可以和趙晟相提並論,和趙晟勢均力敵的後臺,她爭,才有爭的資格,才有站在趙晟的身份上,讓別人無話可說的硬理。
但是她除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一顆不算笨的腦袋,她什麼都沒有。
這是身份的差異,不是她有一個遠山遠水萬人求的師傅,有一個太子師兄,就可以遮蓋的一介草民的身份。
貿然去爭她現在所不能擁有的東西,此後等待她的,只會是無盡的妥協。
玉笙看著什錦,才驟然明白,一股心酸之感油然而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自己都如此,還怎麼去勸什錦呢。
伸手抱住什錦,玉笙主動開口,“什錦,我們回大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