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明芃芃當什麼?
這是她想見到明芃芃的原因。
她要當面看看,他們二人之間是不是有情愫,她更要看看,秦默究竟對明芃芃有沒有想法。
秦默與天冬一同前去醉紅院,卻撲了個空,柳煙她不在院子裡。
同在院子裡的歌姬瞧見秦默,心撲通撲通的亂跳,這尋歡作樂的地方,來來往往的多是大腹便便,滿臉油光,滿嘴黃牙的中年男子,如秦默這般英俊瀟灑的男兒本就不多見,沒想到竟然還來了青樓,當下一個個都圍了上去,一口一個“大爺,來玩玩啊”,“大爺進屋裡坐啊”。
秦默擰著眉頭躲過了一女子拋來的絲帕,又閃過了另一女子靠來的身體,濃郁的胭脂味縈繞鼻頭,他沒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心中甚是不解,這就是馬刺口中的人間仙境?
這哪裡是仙境,地獄還差不多!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女子,她們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若是公主纏上來,他會心跳如雷,會面紅耳赤,會彷徨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中卻是隱隱歡喜的,他閃躲是因為怕跟公主親近,影響到公主,可是這些女子……她們纏上來,他卻當她們如蛇蠍,只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倒不是看不起她們的身份,人的出身並沒有高貴低賤之分,出身是命定的,他自己便是孤兒,自然心知出身窮苦人家的心酸和苦楚,營中有弟兄家中貧寒,他都多加照拂,時常拿出自己的月銀去接濟他們,至於出賣*,他並不認可這種行為,卻也不會去鄙夷去厭棄,甚是去挖苦嘲弄。
因為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路都是自己選的,苦也好樂也好,風光也好卑微也好,那都是自己的人生,也只有自己才能體會到,他不能對別人的生活感同身受,也就不會去指手畫腳。
他只是受不得旁的女子這般靠近他。
每個練武之人都有一個安全區,旁人但凡靠近一步,便能讓人心生警惕,起了戒備之心。他的安全區內,只有公主一人能靠近。
旁人,不管是男是女,超過了安全區,都會讓他不適,心生反感。
眼瞧著一濃妝豔抹的妖豔女子魅笑著靠了過來,秦默腳步一轉,身子一側,躲了過去,轉身,硬著頭皮道:“柳煙姑娘去了何處,還請姑娘告知。”若不是為了完成公主交代的事情,他真想趕緊一走了之,
“哦,原來是打聽訊息的。”那女子名喚彩兒,捂著嘴魅聲笑了起來,手中的帕子一揚,帶著濃郁的胭脂味甩到秦默面上,秦默忍不住垂下頭,又打了好幾個噴嚏,這味道,實在是太刺鼻了。
“要打聽訊息也行,隨奴家到房間裡坐上一坐。”彩兒給他拋了個媚眼,“大爺只要進了房間,咱們去桃花源走上一遭,身子爽利了,莫說是柳煙去了哪裡,便是連她的祖宗八代,奴家都能告訴你。”
進房間做什麼,桃花源在何處,爽利是什麼意思,秦默一開始並不知曉,可見彩兒面上神情曖昧,行為又很是放浪,他便隱隱約約猜出來了,當下面色一沉,眼中冷意滲出。
旁邊圍著的女子聞言,瞧見秦默僵硬著的面容,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天冬一直站在邊上,將此景看在眼中,她眼眸一閃,想到了公主對待秦統領的態度,當下便起了看熱鬧之心,她也想瞧瞧這位傳言中不近女色的冷麵統領在面對女子勾引時會如何做。
秦默向後一退躲開了她,從懷中取了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彩兒在瞧見銀子時雙眸放光,伸手正要去接,秦默卻一把拿開,扭頭,瞥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女子,冷聲道:“誰若第一個說出柳煙的下落,這銀子便是誰的。”
院中普通的女伎陪一宿也才得了兩三兩銀子,這不過是告知一個訊息,就能得十兩的銀錠子,這麼划算的買賣可是千載難逢,當下便有一粉衣女子率先奔上前,嚷道:“柳煙她去了南風館!公子若要找他直接到南風館找柳遙便可,那是她弟弟。”
“多謝姑娘告知。”秦默手一揚,那銀錠子穩穩當當的落入了粉衣女子的手中。
粉衣女子在接到銀錠子之後欣喜若狂,連聲道謝,“出了門右轉,過了街口再向左走段路程,南風館便在那裡,公子若要尋她還是趕緊去吧,今日是她弟弟掛牌之日,柳煙姐姐一直惦記著她弟弟,想將他救出來呢。”
秦默得了訊息,一刻都不停留,轉身,向著南風館方向奔去。
南風館坐落在護城河邊上,青磚白瓦,黑與白的交錯,頗為清新明朗,沒有絲毫雕飾之華,從外頭看,不像是尋歡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