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張王八!
安寧郡主鐵青著臉,手上的招式越發凌厲,猛然出拳,帶著內力向他胸口打去,被他一把抓住拳頭,化解了她的攻勢。
安寧郡主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開來。
她氣惱的抬頭,卻發現他眼眸沉沉,盯著兩個人相握的手發呆,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凝重,她手腕處,一點細小的硃砂痣鮮紅如血。
“你給我放開……”安寧郡主一怔,正要破口大罵。
“欣怡……”淺淺的一聲呼喚傳來,直擊心扉。
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忽而來,帶著跨越時空的悲痛和眷戀。
安寧郡主的眼眸一瞬間瞪大了,他……他喚她什麼?
再抬眼時,他眸光清明,已然恢復了一片淡然之色,輕輕的將她放了開來,“時候不早,郡主該去用膳了。”
話落,便提步向外走去。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他一雙手攥著,攥得用力,青筋突出。
安寧郡主不明就裡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他將才換她欣怡?
那是她的閨名,只有阿爹阿孃知曉的閨名,不……不對,還有阿姐知道,難道是阿姐告訴他的?
可是……阿姐會幹出這種事情?
不知為何,在他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生生的疼著。
阿爹和阿孃不可能將她的閨名說出去,她得去問問阿姐。
她心中有一個感覺,這個問題的答案至關重要。
秦默被司馬成玉那群人叫走之後,昭華公主閒的無聊,拿出筆,在宣紙上畫畫勾勾,聽到安寧郡主來了,她抬起頭,見她面上滿是汗水,微詫一下,笑道:“你做什麼這麼急?後頭有鬼追你嗎?”說著,還故意往她身後看了看,似是真的在看,到底有沒有鬼。
“阿姐,你就別取笑我了。”安寧郡主一屁股坐在她對面,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猶不解渴,又倒了一杯……一連喝了三四杯水下肚,這才擦了擦嘴,“阿姐,你實話告訴我,你可曾將我的閨名告訴旁人?”
“告訴旁人做什麼?”昭華公主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垂下頭,繼續作畫,“安寧不是挺好聽的嗎?讀著也順。”
畫上的黑衣青年還差一雙眼睛,只要再添兩筆,就能畫好。
“我也覺得不是你,可是張澄泓將才竟然喚了我一聲欣怡,他怎麼知道我的閨名?阿姐你說這是不是太奇怪了?我阿爹阿孃不可能說出去的。”安寧郡主又灌了一杯茶,這件事情,她真是想不通。
“撕——”毛筆在宣紙上猛然一劃,拖著長長的黑線,將黑衣青年的上半身攔腰劃斷。
好不容易畫好的肖像一下子全毀了。
昭華公主卻顧不得心疼,抬起頭猛然看著她,“你說什麼?”
“張澄泓喚了我的閨名啊,他叫我欣怡……”安寧郡主又重複了一遍,面上滿是疑惑,“我問他為何,他又不說,匆匆忙忙的就走了,阿姐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昭華公主的眼睛猛的一縮,拉著她的手,急切的問道,“安寧你可記得捉|奸那一次,那天張澄泓也在場是不是?”
“是啊。”安寧郡主呆呆的垂下頭,看著昭華公主緊緊抓著她的手,那手輕輕的顫抖,阿姐她在緊張?
“你把那日的事情詳細說一遍,往細裡說,張澄泓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一個字都不許落!”
聲音急促,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安寧郡主怔怔地看著她,眼中的神色變換不停,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她感覺有什麼事情是阿姐和張澄泓知道,而她卻一無所知的。
她抿了抿唇,將那日的事情又敘述了一遍。
燭光閃閃,照得昭華公主的面色煞白如紙。
沒有人會將安寧郡主的閨名說出去,張澄泓是怎麼知道的?
那刻有泓字的玉佩,張澄泓故意裝醉去□□……再到這次的金陵之行,張澄泓的性子她是知曉的,他性子淡雅,和顧清讓是一類人,喜歡看書,喜歡詩詞,喜歡丹青,他甚少與人起爭執,與人相處從來都是退讓三舍,他於武藝上並不精通,前世……她記得他雖學過幾招,懂一些防身的招式,可他的武功並不好……
昭華公主的喉嚨有些緊,緊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其實早就那日比賽射箭的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她怎麼不記得前世他有那麼好的箭術,她的注意點一直放在秦默和嚴如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