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不知,她們母女的感情處得這樣好。
欣慰的點點頭,拉過她又坐下,“你既然知道這個,那也就明白我為何不想四姐兒與秦家結親了。”
“侯爺有侯爺的考慮,母親也有她的思量。”
宋氏勸道:“瑾姐兒性子好強,心思又多,之前因著甄家姑娘的事兒,妾身身為人母,已有教管不嚴之責。
那件事,咱門侯府是不得不護短。說來,也是過去妾身的疏忽,讓王氏教壞了姐兒。”
德安侯聞言下意識的皺眉,反感道:“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麼?”又不是什麼光榮的好事!
“是,是不該提。妾身是想說,終歸是妾身過去怠慢了瑾姐兒的教養,她這陣子又教養在老夫人身下,平日裡許多事與我也是不肯多言。
我本是失責,就怕孩子心裡頭怨我。
瓊姐兒的事我們是心知肚明,可她不知道,回頭若以為是我這做母親的見不得她好,阻了她的姻緣,可不是又生嫌隙嗎?”
“她敢?!”德安侯一怒。
宋氏嘆氣,無奈道:“侯爺是不知道,姑娘家心裡想法多。就為她姨娘的事,心裡也是埋怨極了我和瓊姐兒。
早前陣子,就在我這屋裡,與我都回嘴也不是一兩回了。”
德安侯怒目,“王氏的事是她咎由自取,怎麼也怪到你和瓊姐兒身上?年紀輕輕就起這種心思,衝撞嫡母長姐,她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侯爺別動怒,終歸還是孩子,王氏病故她心裡難受也是難免。”宋氏端起茶,讓丈夫息怒。
德安侯由著身邊人撫背順氣,“也虧得你性子好,但以後可不能容她這般放肆了,你總是她母親!”
聞言,宋氏的動作一頓,表情僵滯。
後者一看,就知道還有事,連忙詢問。
宋氏翕了翕唇,像是有些為難,好半天才打定主意開口:“最近有個事,妾身一直堵在心裡,不知要怎麼處理,還請侯爺給拿個主意。”
妻子鮮少拿內宅瑣事來擾他,德安侯不免好奇:“何事?”
“唉,還是王氏造下的孽,如今卻要讓四丫頭來背了。”宋氏一臉心力交瘁,“只是牽扯進二房和三房,事態有些嚴重。”
說著,凝著丈夫表情,將事情鉅細道了個明白。
她說得委婉,但氣得德安侯直接摔出了手中杯子,“咣噹”一聲。
茶水灑了一地,“混賬,簡直是混賬,我怎麼生出個這樣的孽障來!”
“侯爺快彆氣。氣著身子犯不著。”宋氏趕緊上前。
外頭的人聽到動靜,至門外侯了好一會也沒見傳喚,又退到廊下。
“你平素事忙,又要照顧瓊姐兒珏哥兒她們,難免顧不到瑾姐兒。
王氏以前都教了些什麼,好好的姑娘被她作踐成了這樣的品行。老夫人也是,只管寵著縱著。慣得她欺上瞞下。做出這種事來!”
他向來仁孝,能對老夫人說出這樣嚴重的話,可見是震怒難平。
宋氏心裡一鬆。可見沒怪到自己。
“為今之計,是要怎麼處置?三弟常年在外,可總有回來的一日,到時候與三弟妹一對上話。事情就藏不住了。”
“藏?難道你還想替那個孽障瞞下去?”
德安侯立著身子,一伸手指向門口:“去。去把那孽障綁了,送到明淨堂去,讓三弟妹發落!”說完,又負手在後。來來回回走著。
“侯爺,今兒除夕,又這麼晚了。也不好去驚動三弟妹。等明兒一早妾身立馬處置了,只是瑾姐兒到底年紀小。指不定更多的還是二弟妹從中……”
宋氏仔細留意著身邊人神色,沒有把話說完。
“你是這家的主母,這種事儘管處置。”
德安侯崇兄友弟恭,並不想和各房鬧僵,氣息難穩著只是因為陸思瑾,“原以為上次的事她會長教訓。屢教不改,當初就不該姑息了!”
“是,侯爺說的是這個理。瑾姐兒這樣的品行怕是改不了,我原也愁著這孩子以後歸宿的事。
您說,若正兒八經的說個人家,沒得將來被親家嫌棄,又笑話我們侯府。如今正好秦八爺主動求娶,將來怨不到咱們。
何況,母親已默許了她。依妾身看,您又何必去拂她老人家的顏面?遂了這事兒,不說是否要緊,總也是份牽制相府的力量,就當是為瓊姐兒著想了。”
宋氏這話,明顯就是想把這禍頭子送去秦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