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仁聞言,微微搖頭:“太過匆忙了。”
拿起方才竹昔擱下的熱茶,她吃了兩口才說道:“當年我擅自做主將姑娘託於蕙寧公主,是因為走投無路。
隆昌公主雖說沒有因為這個怪罪我,可心裡到底藏著氣。
她好不容易有了女兒下落,年初派呼韓邪王子來京城接姑娘,你們雖不好放姑娘走,但也不能透過這種方式。
婚姻大事,怎麼著也得先問下隆昌公主的意思,她畢竟是姑娘的生母。”
當初,公主為了這個孩子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委屈?
周媽媽表情尷尬,轉念一想,回道:“蕙寧公主與隆昌公主是親姐妹,龔二爺又是蕙寧公主的獨子,這門親對姑娘來說未免不是好事。
再說,以前隆昌公主記恨蕙寧公主,不過是因為隆昌公主聽太后的意思去給她送了碗墮胎藥,但事後她在和親路上,不是明白了孩子沒有被打掉嗎?
當年,隆昌公主如何都不肯說出姑娘的父親是誰,蕙寧公主哪能真聽她的話幫她逃離宮苑?”
妙仁還是有些不悅,她以往雖常在京中,可為了躲避蹤跡,一直都是藏身在國公府裡,連門都不怎麼出的。
蕙寧公主的兒子,小的時候也常去周府,她雖沒見過,卻也是聽說過一些的。
那麼個狂妄不羈的性子,處事不愛講道理,待人又冷淡,怎的就把姑娘許給了他?
但她也知,周媽媽自打離開周家到了侯府之後,許多事並不知情,所以縱然心底嫌棄龔家那位二爺,但也沒必要與眼前人費唇舌。
周媽媽見其面色不善,因著感念其照料姑娘身子多年,所以打心底裡存著敬意,也不好再替龔家二爺說話,只詢問了下主子的身體情況。
妙仁卻是一顆心七上八下,她照顧了陸思瓊這麼些年,雖非親生可情分卻勝過親生,聽聞她如此草率的就被定下終身,總有些不樂意。
但理智上,她又明白蕙寧公主是好意,建元侯的獨子,便就這一身份,就知那位二爺前途無量。
只是不知那人能力如何,姑娘出身特殊,若沒些本事,以後可怎麼護得住姑娘?
思量著這個,她也是總緊了眉頭。(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一章 提點
沐恩郡主從陸老夫人的靜安堂出來,又特地去了錦華堂。
宋氏早得了風聲,親自在門口迎她,容上亦堆滿了笑意:“聽聞四姑娘即將出閣,我心想著府上必定諸事繁忙,也就沒好意思登門叨擾郡主,不成想勞您親自過來。”
“事忙歸事忙,瓊姐兒是我的外甥女,她病著,我與老夫人在府裡也不安心,總是要來看看的。”
沐恩郡主別有深意的瞅著她,二人並行入屋,她鄭重其事般再道:“她自小在國公府里長大,在我心裡,與靈姐兒她們姐妹都是一樣的。”
宋氏知她話中有話,心底略有忐忑,然依舊面不改色,只笑著回道:“瓊姐兒也是我的閨女,她這般病著,我心裡也是日夜擔心著。”
綠蓮奉了茶進來,沐恩郡主端起茶盞,視線落在對面人身上,只這般看著並不言語。
宋氏後脊微緊,同身邊人揮了手。
待下人皆退出屋外,她方立起了身子,態度恭敬的詢道:“郡主特地過來,想必是妾身某些方面做的不周到了,還請您明言。”
沐恩郡主睨了她一眼,將手中的茶擱下,語氣悠長道:“陸夫人犯不著這般,你如今是這侯府的主母,我來是客,且坐下說話吧。”
宋氏緊著情緒,依言落座。
“當年促成你與陸侯爺這門親事,一方面是因為你的父親乃國公爺的門生,咱們兩家的交情在這;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看中了你賢淑細緻的脾性。
你當時總隨著宋太太來周府,你的那份心思兒或許你自個以為藏住了,但旁觀者清、”
沐恩郡主說著微頓。語氣深長道:“你性子寬厚,雖聰慧可也明事理,懂得知恩圖報。
雖說是陸侯爺娶新夫人,可瓊姐兒是他姑娘,咱們周家也不是容得隨便什麼人做陸夫人的。”
二府過去為姻親,關係自是親密,可如今不過都只是因為繫著“陸思瓊”這一緣故才有往來。平時明面上總都客套著禮數的。
然今朝這番話……
宋氏聽在耳中。驚在心裡,復又起了身:“郡主的意思,妾身明白。當初我能嫁進侯府。都是您與周老夫人的抬舉。”
話落,自小的那股自卑情緒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