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攏嘴巴。
坐在炕上的男人卻是合著眼。沒有聽見一樣。
“可不是嘛,趕年都七歲了。只是這先生選人的條件聽說難了。不曉得能不能過呢。”婦人擔心的說道。
二嬸子笑。上前摸了下小郎的頭。
小郎此時不哭了,聽說上學堂的事,眼睛睜的大大的。對著前來的二嬸子做了一個鬼臉。
“小郎端的討喜。你們兩口子就放心吧。”二嬸子嘴兒會說。
男人卻是用手戳了一下小郎,意思不可沒規矩。
“沒事沒事,戳怪孩子幹啥!”二嬸子在床邊的竹椅子上坐下。
“讀書若是還這麼昏頭,不讀也罷了!省得丟臉!”男人放下手中的石球。下了炕。向門外走去。把閒話的時間讓給女人們。也實不想聽這個二嬸子東家長李家短。
外面天還沒黑,小郎一看爹走了。也活躍著下了地。跑出去耍了。
婦人這才湊過去和二嬸子說話“二嬸子有什麼事就說吧。”
二嬸子知道張家男人的脾氣,也不介意。壓低了聲音:“前一陣子夜裡發生了件怪事!”兩隻眼睛向上挑著。
婦人忙哦了一聲,等著二嬸子說下文。
二嬸子清了清嗓子接著低聲說:“聽說村西的那棺材女被打的沒了氣,扔到了亂死坡上的。可第二天又好端端的回到了金四家。當時可是嚇壞了金四兩口子。好多人都聽到了金四媳婦大喊鬼叫的聲音。你說嚇人不?”
婦人覺得汗毛豎起來了。忙說道:“還有這事兒?!怎麼一點風兒也沒聽到?那就是個邪性的,不然怎麼會生在棺材裡的。天生的不吉利!”
二嬸子點頭應和道:“金四家的奴才說的。在金家受了氣才敢偷著發洩,金四不讓往外說。他們家的事兒沒幾件光彩的。聽說她那哥哥雁棟樑這次也要去讀書。和那種人扯上哪還能有好事?!我來就是想咱們幾家聯合找里正去說說。不能讓大家跟著倒黴運!”
“還真是這個理。等男人回來我和他商量商量。”這頭等大事自然是要和自家的男人講的。
二嬸子見自己此來的目的達到了。並不多留。說了一會兒別的。就去了別家說項。
咳咳——一間簡陋的屋子裡傳出了咳嗽聲。
夜靜,越發的突出了咳聲。
昏暗的油燈忽忽閃閃,襯得秋夜有些冷清。
“沒事就睡了吧,點燈熬油的還得我添補。明天早點起來。和元寶把山貨賣了去。”門外有人說道。
屋中的咳嗽聲又連續了一陣子,方傳出應答:“是四嬸孃。”有氣無力的聲音。
雁無傷這死丫頭倒是乖順了?!門外的人不再說話。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腳步聲才漸漸遠了。
而屋裡子的雁無傷卻是坐了起來。藉著昏暗的燈光,看著因為四嬸孃突然到來而躲在角落的哥哥雁棟樑。
雁棟樑此時怯意稍減,吶吶的開口說道:“妹妹,別怕她。哥哥以後不躲了。”
雁無傷點了點頭。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孩子能說出這番話已經不易了。她靠在硬邦邦的床頭上。感覺骨頭支不起來。去山裡一天累著了。
這身子不濟。天涼還有些咳。再加上之前的受過傷。精神明顯不足。實在是弱的很。
“聽哥哥的。不過,哥哥還是少來一些。若是四嬸孃發現就不會讓你上學堂了。”
雁棟樑感於妹妹為她著想。心裡一陣的難過。他走到了床邊。輕輕的理了理她的頭髮。妹妹瘦的小臉脫了相。一雙眼睛更顯得大了。他惱自己的沒用。妹妹剛好沒幾日。他們就欺負她幹活!他卻只能眼看著,沒有法子。
雁棟樑穿著破舊,衣襟上的補丁都重了茬。為她理髮的手有著粗粗的繭,把原本就糟糕混亂的髮帶了起來。清瘦的面上掛著憐愛。
雁無傷心中微動。這個小哥哥受的苦比她多了不知多少。只比她大一歲。
“哥哥,我還能受得住。”
雁棟樑重重的嘆息。他現在沒有辦法保護妹妹。唯一的指望就是讀書,將來有出息,有作為。
“哥哥知道。妹妹要時時顧著自己。莫同壞人置氣。”
雁無傷點頭答應。雁棟樑見時間不早,怕那四嬸孃再來個回馬槍。便悄悄的溜出了門去。
次日,天不亮,奴才元寶便來喊雁無傷。
要賣的山貨裝在了簍子裡。兩個人各自揹著一個。
“走快些!老刁在大門等半天了!”元寶沒好氣的說。老刁只車伕,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