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嘆道:“你這倒的確是‘小事’,不過,你就沒什麼想為自己求的賞賜嗎?說來說去都是為你夫人。”
冀臨霄一本正經答:“臣無心榮華富貴,無心名利權勢,只求上無愧於君、下無愧於民。大燕河清海晏,百姓安樂富足,臣便滿足。唯有內子,是臣無法不牽掛無法不維護的,所以印�掌笄蠡識骱頻矗�莧貿己湍謐悠椒駁南嗍匾簧�!�
有這樣的臣子,英宗倍感欣慰,說了句“朕答應你”,又忍不住說:“冀臨霄啊冀臨霄,你這嚴肅正經的人物,什麼時候也磨出雙甜嘴了。”
冀臨霄一窒,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內子……調。教的好。”
英宗差點沒把中午飯笑噴出來。
“樓愛卿呢?”英宗努力的剋制想要哈哈大笑的衝動,問樓詠清:“愛卿想要什麼賞賜,但說無妨。”
結果樓詠清提出的要求更離奇,他跪地說:“臣人窮志也短,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就想請陛下賜婚臣與鄭長寧。這樣,臣和她就都安心了。”
這回英宗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來了,這兩人近來的事蹟,他可都知道。又覺得好笑,又覺得難能可貴,反正就是啼笑皆非。
鄭長寧雖然是罪臣的孫女,但鄭國公的事已經過去二十年了,英宗自問也不是個喜歡揪著人家後輩沒完沒了的人。何況,坊間許多人都說鄭長寧身在風塵、卻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精氣,這些英宗有所耳聞,私下裡很是讚許。
“好、好,準,朕都準……哈哈……”
他一邊說話,一邊控制不住笑聲,惹得御書房的內侍們用各色餘光打量英宗的背影。
冀臨霄和樓詠清拜下,齊呼:“臣謝陛下恩典。”
“平身。”英宗示意二人起來,充滿笑意的眼底亦無奈了幾分。
唉,這兩個人啊……
***
英宗給樓詠清賜婚的聖旨,次日就下達。
帝京頓時沸騰,冀臨霄和夏舞雩為之高興,鄭長寧還處於沒回過神的狀態,應長安則樂呵的不得了,天天往樓府跑,給鄭長寧送各種補身子的藥材,恨不得把樓府堆成藥庫。
婚期定在金秋十月,樓府上下緊鑼密鼓的籌備著。
冀臨霄因要照顧夏舞雩,不方便總過去,冀明鶴便替了他,有事沒事就去樓府轉轉,指點一二。
樓詠清大婚那天,冀臨霄和夏舞雩本來要去的,誰知夏舞雩竟然在出門時不小心摔了下,導致要臨盆。
這可把冀臨霄嚇得半條命都沒了,趕緊把夏舞雩抱到床上,喊了穩婆和丫鬟過來,還驚動了已經抵達樓府的季樘和應長安,連帶著將沐沉音也拽過來,匆匆趕到夏舞雩房外。
穩婆將他們攔在了外面,說已經開始接生了。
四個男人就聽得裡頭的女人們不斷喊著“用力”“再用力”,而夏舞雩聲嘶力竭的喊叫,聲音沙啞,卻意念堅定,鬧得幾人心都要碎了。
按說,季樘和沐沉音、應長安作為當世罕有的名醫,自然明白女人生孩子便是如此驚心動魄,尤其是季樘經歷過如煙生產,又親手給夏舞雩調養身子,按說更該是最放心的。
然而,臨到夏舞雩真生產了,他們比她本人還緊張。
冀臨霄算是扛不住,吵著鬧著要進去,他家那個嘴上不把門的小丫鬟還專門跑出來把他罵了一頓,讓他安靜點。
冀臨霄臉都黑了,準備直接衝進去,卻在這時聽見嬰兒的啼哭聲,隨後是女人們集體發出的歡呼。
“生了生了!”
“哎呀,好啊!”
“恭喜御史大人,恭喜夫人啊!”穩婆抱著襁褓走出來,紅光滿面的說,“恭喜御史大人,御史夫人生了個漂亮的小姐!”
小孩子的啼哭清亮、尖銳,就在冀臨霄的耳邊哭啊哭。可是冀臨霄就像被定身一樣,都忘了去接孩子,就這麼傻傻的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逐漸被喜悅填滿。
他猝然回神,喜不自勝的抱過孩子,然後大步衝進產房,呼道:“豔豔!”
“大人。”夏舞雩從榻上坐起來,滿臉是汗。雖然虛弱,卻渾身上下都籠罩著幸福的感覺,冀臨霄一看見她,就覺得溫暖撲面而來,是那樣幸福美好。
“豔豔,辛苦你了。”冀臨霄坐在她身邊,把女兒遞給夏舞雩。
兩個人抱著女兒,幸福的滋味流淌在他們之間,彷彿這孩子的到來,讓他們的人生再也沒有遺憾。未來的路,註定充滿溫暖和幸福。
“大人,讓我看看女兒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