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臨霄恍然驚覺,他今天的確喝的都是隔夜茶,為此還被師兄責備不注意身體,他沒當回事,卻怎料師兄弟們俱遭此毒手。
冀臨霄憤怒道:“師父待你如同生父,眾師兄待你如同家人,你為何欺師滅祖、殘害同門!”
王小阮不答,反問道:“師父好像還有最後一口氣,師兄,你不來看看嗎?”
冀臨霄一驚,忙衝向楊雲柯,卻不妨王小阮突然從衣服裡拿出一袋毒包,灑向冀臨霄。
冀臨霄閉氣不及,吸入一些,頓時全身疼的抽。搐,不甘的倒了下去。
“哼。”王小阮用鼻子哼了聲,沒再理冀臨霄,而是在楊雲柯的房內翻找起來。
她之前已經來探過好幾次了,知道楊雲柯把倉庫的鑰匙藏在哪裡,她很快就找出了鑰匙。
後來,當冀臨霄用內力強壓制住體內的毒、得以起身走出去時,整個門派屍橫內外。
他顧不得徹骨的憤怒和傷悲,追著遠處那像是王小阮的身影,一路追過去。
王小阮發現了冀臨霄,她知道論武功,即便冀臨霄中毒,她也打不過他,所以她將冀臨霄引到了懸崖邊。然後她用惡毒的話語摧殘冀臨霄的精神,讓他內力亂流,毒性爆發。
王小阮放下紫玉觀音,朝著冀臨霄就是一劍。
“師兄,你們都去陰曹地府團聚吧。”她冷冷的聲音迴盪在崖山,而冀臨霄已失去知覺,跌入崖下。
夏舞雩聽罷,小手緊緊反握住冀臨霄的手,冷聲道:“好個陰險狠毒的東西,她根本就是衝著紫玉觀音去的呢。”
冀臨霄有些沮喪的說:“直到今日,我都不知她把紫玉觀音弄到哪裡去了。”
夏舞雩尋思了會兒,猜測:“我想,這大概和柳國公家有關,畢竟王小阮成了柳芸不是嗎?我來帝京四年,從沒聽人說起過柳芸是養女,都說是柳國公的親女兒。但稍想一下就知道,柳國公高門大戶,怎會派自家小姐去幹這種事?所以定是王小阮後來才入的柳家,被安上一個天。衣。無縫的假身份。”
冀臨霄也是這樣想的,此刻再想起自己爹孃被柳家陷害的事,眼底泛上冷意,有些憤怒。
“別動氣。”夏舞雩察覺了冀臨霄的情緒,低低說。
聽他沉重的粗喘,她柔聲說:“臨霄哥哥,別難過,只要你活下來,就遲早有一天能為他們討回公道。”
不得不說,這稱呼對冀臨霄來說,堪比貼心良藥,他怔了怔,露出道淺笑。
夏舞雩也笑了下,小手在冀臨霄掌心,似柔似緩的畫著圈。她把話題引到了冀臨霄一開始說的“江湖神醫”身上。
“大人,天不亡你,所以才教你碰到個江湖神醫。”
冀臨霄垂眼,看著趴在他胸口的女人,說道:“如你所說,那人如果是尋常山民,定無法救活我。我那時昏迷了好幾個日夜,醒來時,才從那人口中得知,他是來此山結廬採藥的江湖郎中,在崖下撿到我時,我已近乎沒有脈搏。他廢了好一番功夫才將我救醒,還替我解了毒。”頓了頓,又說:“我畢竟心繫門派,養了幾天能下地了,就連忙拜別他回到山上,這才安葬了師父和師兄弟們。”
原本,對於冀臨霄口中的這個醫者,夏舞雩是完全沒必要再追問的,可聽他說到“結廬採藥”四個字,她就又好奇了,問冀臨霄:“那個江湖神醫長什麼模樣?他救了你,你就這麼匆匆走了?”
冀臨霄對此也存了愧疚,但畢竟當時情況特殊,也沒辦法,他說道:“那人是個男子,年紀不大,卻似久經風霜,衣衫粗糙,身形還有些佝僂……”
夏舞雩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他與我閒聊時提起,他有個徒弟常年養病,需要幾味北地才有的藥材治療,他這方來到大燕。”
夏舞雩眼底的異色更濃,她忙垂眸,讓濃密的睫毛掩住眼眸,沒被冀臨霄窺看到情緒。
冀臨霄說的這個人,感覺……是她師父啊。
她的師父,罌粟谷谷主,繼承上任谷主“大羅醫祖”之位,人稱“鬼醫”的神醫,在冀臨霄十六七歲那會兒,也就是她十二三歲那會兒,可不就為了給她換藥浴的配方,而親自跑去燕國採了幾個月的草藥?
夏舞雩越想這事,越覺得驚奇不已。
師父在十七年前救過她,又在八年前救了冀臨霄。冀臨霄回到帝京,當了大官,而她亦為了報仇來到帝京,成了冀臨霄的妻。
這大概就是……命中註定?
夏舞雩嘴角一撇:什麼命中註定!冀臨霄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