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便登上軟紅閣頭牌的位置。
如今但凡是尋花問柳的人都知道,今年的花魁,是軟紅閣的織豔姑娘,她的名聲甚至壓過了此前很出風頭的教坊司官妓。
於是不少官吏在家中設宴時,都不再請官妓來表演,而是邀請夏舞雩。死去的中書省郎中張大人、參將裴將軍、吏部主事劉大人,便在這些人之列。
步入軟紅閣,登上二樓,推開走廊最深處的那扇房門,一室薰香的氣息繚繞。
夏舞雩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氣,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她緩緩落座在鋪了兔毛的棠梨木雕花椅上。
今日她點的薰香是祛邪化滯的,把沉香浸在麝香液中一晝夜,取出打成細粉,再把丁香、砂仁、紫蘇與一勺龍腦香共同研成細粉,各自摻入從白芨裡磨取的黏液,上下壓制成香餅,於午後焚燒,便能祛除屋子裡的濁氣。
這香餅的配方都是好東西,可若是點燃它的時候,又恰恰飲了香蛇酒,吃了含藕粉的點心,那麼不出三日,便會因心肺的紊亂而猝死。
月初那兒會,她就是用這樣的方法,結果了中書省郎中張大人。
視線落在了梳妝檯旁的一個老榆木箱子上,箱子的四角都已經嚴重磨損了,從青銅鏡裡恰好可以看到上面隱隱殘留的紋路。
這是她從拜師之後就一直使用的箱子,裡面裝著各式各樣的香料,她可以根據任意的配比調配出所有自己想要的香料,有清心的、有安神的、有添香的、有薰衣的……還可以有殺人於無形的。
用溫潤的越鄰香,加上一撮松花蛋殼碾碎的齏粉,她殺了參將裴將軍。
用靜心的蒼朮香,加上染指甲的鳳仙花液,她殺了吏部主事劉大人。
他們的死在帝京驚起不小的波瀾,但他們到底不是高官,引不起皇帝的重視,單是靠京兆尹衙門來調查,哪怕是加上大理寺協助,又怎會輕易窺破她這隱秘的手段?
夏舞雩將右手抬起在面前,五指纖白如蔥,貝甲圓潤如玉。她輕笑著將其中的三根指頭按下去,瞅著剩下的兩根手指,眼底隨著屋內的薰香繚繞而暗光流轉。
仇人,已經死了三個了,還有兩個。
可那剩下的兩個都不好對付。
其中一個是大燕最高軍事機構樞密院的統領樞密使,那人不喜風月歌舞,走到哪裡都帶著數名武功高強的保鏢暗衛,她難以近他的身。
而另一個,則是她連見都難以見到的東宮太子。
一想到這兩個不好對付的人,夏舞雩便心生煩躁,從雕花椅上起來,在屋中踱來踱去。
血海深仇歷歷在目,為了那無數在天之靈,她終於熬到已經將三個仇人送去地獄。而後面那兩個,哪怕會窮盡她所有的辦法,她也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咚、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如落入湖水的石子,一下就在夏舞雩心裡翻起圈圈漣漪。報仇的思緒被打斷時,那股本能的緊張甚至讓她打了個激靈。
她站定,虛著目光望向房門,調整好神情,說道:“請進吧。”
門被小心推開,進來的是軟紅閣裡僅次於夏舞雩的舞妓,若情。
不同於夏舞雩鮮明的氣質,若情雖美,卻只能算得上是精緻,充其量能被稱一句花容月貌,便是這般嬌柔麗質,沒別的特點。
她含著淺淺笑意說道:“織豔姐,你回來了,大理寺那邊沒有為難你吧。”
“例行審問罷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夏舞雩拿出冀臨霄賞給她的銀兩,在若情眼前晃了晃,“我不虧,這不還得了二錢銀子麼?”
若情只當她是在開玩笑,說道:“織豔姐平時一場舞跳下來,得到的錢可是這十倍有餘,怎麼還把區區二錢銀子放在眼裡。”
夏舞雩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我……是我房中的香餅燒完了,想再管織豔姐要一點。”畢竟是有求於人才來的,若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夏舞雩倒不計較這些,轉身走到梳妝檯前,開啟她的老榆木箱子,從第三層裡取出一塊銅錢大小的香餅,遞給若情。
“這是我昨晚新制的聚仙香,較上次給你那塊多加了些水安息進去,能助你睡得更好,今晚就點上吧。”
若情接過香餅,很是感激的給夏舞雩行了個萬福禮:“謝謝織豔姐。”
“都是姐妹,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夏舞雩淡淡一笑帶過,並不放心上。
若情走後,房內再度只剩下她一個,濃濃的薰香和靜靜的環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