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望著這個美麗的山谷,銀帶似的溪流貫穿其間,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碎銀似的波光。迤邐山勢下,西延連線著插入雲端的主峰。
兩坡上長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白的饅頭花,紅的水晶花,藍的馬蓮花,黃的蜜罐罐,色彩鮮豔,濃香撲鼻。
可惜,這絕美的景色,李昂卻沒有閒情逸致去欣賞。
被押在隊伍中的吐蕃大論莽布支,再次對李昂冷笑道:“正如我預料的一樣,你們這回是插翅難飛了。李昂,如果你肯聽我勸說投降的話,別人不敢說,我敢保證一定保你一命,如果你願意為我們贊普效力,我還保你做我吐蕃的大官。”
這幾天,莽布支的病情不但沒有惡化,反而有所好轉了,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蹟。這些天他靜靜地觀察,對李昂越來越欣賞。
當然,他勸降的目的是值得懷疑的。
李昂採集了一些草藥,親自為左臂受傷的林大域包紮了一下,然後接過伍軒遞上來的水壺,咕嚕地喝了幾口水,才對莽布支冷笑道:“大論有時間,還是為你的族人多操操心吧,說不定現在你們贊普已經對你的族人下手了。”
莽布支說道:“你那小小的離間計,豈能騙得了我們贊普?”
李昂往樹上一靠,儘量讓全身放鬆下來,他淡淡地笑道:“大論別忘了,正所謂三人成虎,而且有些事,作為王者,通常是寧可信其有。更何況,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論,會沒有政敵?我相信大論往日的政敵,現在一定在忙著為我的小伎倆補充證據,以便讓我的小伎倆更加完美,完美得足以讓你們的贊普相信。”
莽布支臉色頓時大變,指著李昂激動地說道:“李昂,你太狠毒了!”
“哈哈,大論過獎了,正如你所說,我只不過是玩了個小伎倆而已,真正能將大論的舉族置於死地的,是您的政敵!和我其實沒多大關係。”
“你………。”
“我幾十人馬,連破多個吐蕃部族,毀掉了你們的重鎮伏俟城,如果再能拉大論和你的族人墊背,讓吐蕃內亂紛起,元氣大傷,就算最後逃不出去,也足以留名青史了!”
李昂嘴巴上這麼說,其實他豈能甘死在這裡。和莽布支聊了幾句,他又開始思索起脫身之策來。化裝成吐蕃人這一招,現在已經不太管用了。
華秋說道:“這個蘇毗部的娘們,還真******夠狠,她軍中一定有口令,否則怎麼可能在夜裡,也能那麼快辨出敵友?”
“嘶……。”慕容和順突然驚醒道:“李兵曹,華隊頭的話倒讓我想起來了。每次遇到對方的遊騎,對方第一句話問的總是你們是哪個部族的。像昨夜裡,我明明答了是蘇毗部的人,可對方還是立即發現了真相。如今想來,對方這個詢問看似平常,其實上很可能需要特別的回答作為暗號。”
李昂也不禁點了點頭,如果是什麼“天王蓋地虎”的話,立即就能讓人察覺這是暗號來,可這個卓瑪公主用“你們是哪個部族的”為問題,然後再設定一個特別的回答對應的話,你就很難察覺這是暗號了。
如果慕容和順的猜測是真的,那這個蘇毗公主的智計,還真不一般啊!在這些細節處都能處理周全,難怪自己這幾天使盡渾身解數,也擺脫不了吐蕃人的追擊。
李昂當歸立斷地說道:“南門,你帶幾個兄弟出山,無論如何儘快抓兩個俘虜詢問一下,若是能知道對方的暗號,咱們就有望擺脫追擊了。”
“喏!”伍軒一抱拳,帶著三人匆匆出了山谷。
伍軒離開不到一柱香時間,山坡上的小叮噹突然嗥叫了一聲,躍到一塊巨石上,警惕地望著山谷外頭。
李昂一驚,立即大叫起來:“快,趕緊轉移!”
躺在草地上休息計程車兵連忙跳起來,帶著戰馬向山林內隱伏,往日轉戰之時,李昂他們都是讓戰馬束蹄銜枚,以免馬匹嘶鳴暴露自己的行蹤。
但剛才已經放開,好讓戰馬吃草,倉促之間,哪裡來得及束馬,很多戰馬發出了嘶鳴聲,在這山谷中傳得特別遠。
幾個吐蕃騎兵出現在山谷對面一個斜坡上,聽到這邊山林內傳出的戰馬嘶鳴聲,其中兩個留下來,其他的立即掉轉馬頭離開。
“敵人一定是發現咱們了,李兵曹,怎麼辦?”聶風焦急地問道。其他士兵也紛紛望向李昂,希望他趕緊拿主意。
李昂說道:“現在是白天,咱們已經暴露,出谷的話很難再擺脫敵人的追擊。大家先別慌,咱們先帶敵人在這山中轉一轉,到了晚上,再想辦法突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