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樂融融。李璡平時雖然不問朝政,但因他與皇帝親近,他這一冷下臉,李嶸哪裡還敢在他面前放肆,連忙下馬請罪。
汝陽王上前兩步看著他問道:“你與李昂到底有何過節?”
“這………。”
這讓李嶸怎麼答呀,他和李昂之間,說來也沒有什麼過節,只不過是因為韓若素,他看李昂不爽。
李昂上前說道:“不瞞汝陽王,其實晚輩與李六郎之間,都只是些小誤會。至於我與若素姑娘之間,也是方才若素姑娘進門之後,才單獨說過幾句話。今天請她來,晚輩主要是怕對汝陽王您招待不周。李六郎既然來了,不如就請一起進來吃杯水酒如何?”
表面上,李昂這番話完全把自己放於弱勢地位上,還有主動求和之意。這毫無疑問,會讓汝陽王覺得他謙和有禮。
另外,又巧妙點明瞭是李嶸吃乾醋,才引起的衝突。
至於他請李嶸一起留下來吃酒,看似大度,不計前嫌,其實並沒有安什麼好心。今日的主賓是汝陽王,席間韓若素自然是要陪侍在汝陽王身邊的。
而且以汝陽王的身份,李嶸也不好硬跟他搶啊。那麼到時候李嶸看著韓若素在汝陽王身邊陪侍,卻無能為力,那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
李昂說完,汝陽王讚許地說道:“還是日之溫和知禮,六郎,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今日看在本王這張老臉上,你和日之的那點不快,就此揭過如何?”
“汝陽王有令,做小輩的豈敢不從。”李嶸心裡縱有千種不甘,也不好當面駁了汝陽王的面子。
汝陽王聽了頷首道:“那就好,六郎啊,那就一起進去吃杯酒吧!”
“晚輩……。”李嶸本待不進去,可悄悄看了韓若素一眼,若是就此離開,他又有點不放心,於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汝陽王剛進廳,中書舍人梁陟、以及李霅也到了,李霅還帶了一個同僚過來,名叫韋節。
這樣一來,加上唐宇、魏如良、狄遠、吳自清、錢實,就有將近十人,李昂家的正堂從未這麼熱鬧過。
大家談笑風生,其樂融融,唯獨李嶸一個人坐在那裡,插話也不是,不插話也不是,樣子那叫一個尷尬。
春酒暖,菜餚香,樂聲起,歌舞濃……。。
韓若素這朵北里名花,陪伴在作為主賓的汝陽王身邊,笑語嫣嫣,溫柔無限,看得李嶸暗暗咬牙切齒,偏偏韓若素連一眼也不看他。
李昂把他的神態全看在眼裡,心裡偷著樂。他遙遙舉杯道:“六郎,別一個人喝悶酒啊,來!在下敬你一杯!咱們不打不相識,請六郎喝了這杯酒,咱們以往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李昂不叫還好,這一出聲,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李嶸。當著汝陽王的面,李嶸又不好當場翻臉,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舉杯,那樣子就像剛死了爹孃似的,引得大家暗笑。
好在李霅等為人都還算地道,沒有趁機對他冷嘲熱諷;但一個不屑的眼神,就足以讓李嶸如坐針氈了。
汝陽王再次開口道:“六郎,日之是本王看好的才俊,喝了這杯酒,你們以往的恩怨就此放下吧。”
“是,汝陽王。”
李嶸十分無奈,汝陽王當眾說了這番話,等於是給李昂撐了一把保護傘,今後他若再找李昂麻煩,無異於打汝陽王的臉。就連他父親身為宰相,都還得給汝陽王幾分面子,何況是他呢?
有了汝陽王這把傘,李昂更開心了,他雖然不見得怕李嶸,坑他沒商量,但這廝總是糾纏著,也是煩人。
接下來韓若素親自下場,給大家跳了一支拓枝舞,把宴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大家一邊觀看歌舞,一邊盡興地吃喝談笑,觥籌交錯。
等各人都有幾分酒意之後,李昂不用汝陽王開口,主動起身步入場中。
在長安城的貴族宴會上,主人通常都會起身敬酒,這種敬酒可不是隨便說一聲我敬你一杯就行,得唱詩歌。客人喝酒之前,也要唱詩歌應和才行。
或者就是主人主動入場領舞,邀請大家一起下場跳舞。
正當大家都以為李昂是如此作為的時候,卻見他一派清雅,展袖而歌道:“一鉤簾幕紅塵遠;半榻琴書白晝長,泥爐慢煮南山水,漢書讀罷新茶香………”
“好!”
“好詩!
這不是敬酒歌,也不是邀舞,但毫無疑問,這詩的韻味贏得了大家一片叫好聲。
李昂興致頗高,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