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換過來,可是……”
冬梨停頓了一下,冬桃氣不過的接著道:“可是茲容嬤嬤根本不信我們說的,非說我們看錯了,命我們不要誤了吉時,還讓人把我們趕了出來,我們只得趕緊來這裡尋小姐你了!”
冬梨在旁邊應和的點了點頭。
安嫿微微垂眸,眸色深了深。
跟著送親隊伍過來的安瑤的貼身大婢女小玉微微抬眸覷了覷安嫿的面色,小心翼翼的出聲道:“大小姐,看看時辰,二小姐與二殿下應該已經拜過堂了,這拜過天地,便是夫妻……”
她頓了一下,有些心虛的又看了安嫿一眼,“既已成了事實,若此時再張揚,恐會弄的人盡皆知,大家就都知道安府嫁錯了女兒,請您顧及安府的顏面,三思啊。”
小玉說完還像模像樣的磕了一個響頭。
安嫿看著她能說會道的模樣,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冬桃聽的雙目圓瞪,也顧不上安嫿平日教她的規矩了,直接啐了口,跳起來罵道:“你放屁!你們想的倒是美,大殿下能和二殿下比……”
冬桃看了一眼旁邊的管家,把沒說完的話收了回去,只道:“小姐,趁著還沒洞房趕緊換回來吧。”
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大家心裡都明白。
當今皇上共有四位皇子,大皇子祁禹為人暴戾冰冷,是先皇后所生,也是最不受皇上寵愛的一個,明明是嫡長子卻沒有被立為太子,在朝堂上掛著個虛職,至今沒有實權,皇上對他的冷漠程度還不如普通的大臣。
二皇子祁嘆出名的謙謙君子,是衛貴妃所生,也是最受寵愛、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一位皇子,他很受朝臣們愛戴,在民間素來雅名遠播,大家基本都把他當做了未來的太子,他是安嫿的表哥,與安嫿自小便由皇上做主定了娃娃親。
三皇子祁航,是已故的李妃所生,李妃和先皇后一同遇刺過世,生前本就不受皇上寵,祁航又常年體弱多病,所以皇上對祁航不是很重視,只把他交由御醫照顧著。
四皇子祁琛年僅七歲,是新晉林貴人所生,他年紀還小,整日只知道捉蟲逗鳥,正是愛玩鬧的時候。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差別天與地,嫁給二皇子以後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而嫁給大皇子則註定和他一起備受冷落,所以不止冬桃,就連冬梨也急了,冬梨素來冷靜穩重,此刻卻怒瞪著小玉,眼裡似要冒出火星子。
管家如老僧入定的站在一邊,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眼裡卻冒著希翼的光,這安家大小姐是嫡女,聽說才華出眾,最重要的是長得就像畫裡的仙女似的,比安家二小姐漂亮多了。
之前衛貴妃給大皇子指了安二小姐這門親事,他總覺得委屈了他家大皇子,誰不知道二小姐的娘以前就是個侍女,不知用了什麼醃攢手段才成了側室。
管家常常心有不平的想,憑什麼二皇子可以娶嫡大小姐,大皇子這個兄長卻娶庶出的二小姐?
這算什麼事啊!
可偏偏皇上對大皇子的事向來不管不問,一點也不反對這門親事,而大皇子自己則對此事很冷淡,就像娶誰都無所謂一樣,管家也只能自己在心裡急著,明裡暗裡不知被外面的人嘲笑了多少回。
如今花轎送錯了,這是老天爺開眼了啊!
他忍不住在心裡暗暗高興,期盼著若是能將錯就錯,那就再好不過了!
眾人心思各異,只有安嫿還沉穩如山,悠然自若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今日忙了一天,嘴唇乾的厲害,清甜的茶水潤入喉嚨才稍稍舒適了一些。
她不接話,一時屋內安靜的可怕。
冬桃急的直跳腳,偏偏她家小姐還一副事不關己、不緊不慢的模樣。
小玉緊張的頻頻偷看安嫿的臉色,安嫿的淡定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就怕不能完成她家二小姐交給她的任務,直把手裡的帕子捏的變了形。
安嫿欣賞夠了她的表情,如珠玉般的聲音才慢悠悠的響起,輕柔卻擲地有聲的道:“我既然嫁給了大皇子,便是大皇子的娘子,沒有再換回來的道理了。”
小玉倏的鬆了一口氣,頓時喜上眉梢。
“小姐!”冬梨和冬桃面色一白。
安嫿安撫的看了她們一眼,冬桃不甘心的跺了跺腳,冬梨緊皺著眉頭,明顯不認同安嫿的做法。
小玉掩飾不住的高興,聲音裡滿是雀躍,磕頭大聲道:“大小姐如此顧全大局,老爺知道了一定很感動。”
安嫿不想再看她那副虛情假意的獻媚嘴臉,淡淡的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