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六叔將他從襁褓中一點點養大,回朝時為了他在中原能立足穩健,才暗地改稱是太師烏恩卜脫的養子。
原來是爹教訓兒子,這倒也罷了。
齊天睿想不出這麼個鐵血之人是怎樣撫養奶娃娃,只是,此人來頭再大、再是威風凜凜,於他可憐的丫頭又有半分關聯?看那周身的冷硬、舉手抬足難掩殺伐之氣,哪有半點醫者仁心、仙風道骨的意思?
殺人或可,救人?
不可以貌取人,正如高僧方濟,遂齊天睿並未多言,按下疑惑恭敬地將他請過來。可偏偏的,來到私宅內室,那人只管淨了手就往房中去,齊天睿想跟了,卻被他回手一閉門攔在了外頭,那力道不大,卻是讓人不得不止步。反客為主,如此勢氣,齊天睿蹙了眉,倒不是擔心他會有何不妥,只是怕這副煞神的模樣嚇著丫頭。
裡頭耽擱的時候越長,那死灰中火星子就越燒起了光亮,心難耐,不敢期盼,只熬著。
約莫過了快一個時辰,鏡門開啟,那人走了出來,看他一邊袍角掖在腰一側,不曾言語先到盆架邊洗手。齊天睿的身子站直,腿僵著並未往前迎,懸著的心尋了他的眉目去,依然冷淡,不見半分喜怒。
待他坐下來,莫向南雙手奉茶,“六哥,如何?”
“這人已經死了大半個了,叫我來做什麼?”
一句話輕描淡寫,噎得人目瞪口呆,毫無廉恥可言!從未有大夫敢如此直言,就連瘋癲和尚都是斟詞酌句,這麼久誰敢把那個字說到齊天睿耳朵裡??扎得他心疼,不覺咬牙,一股火起!一旁的莫向南倒似早習以為常,神色依舊道,“六哥,是怎樣?”
賽罕瞥了齊天睿一眼,抿了口茶,方道,“是胎心病,並非如你所言是遺傳的心疼病。”
“哦?是麼?”
莫向南問了一句,可齊天睿卻並聽出這其中有何不同。
賽罕又道,“她確實遺傳了心疼病,可並不重,而胎心病該是她孃親有孕之時患過風疹所致。這不是病,是殘,換句話說,孃胎裡心就沒有長齊全,一般五六歲就會夭亡,根本就長不大。”
齊天睿聞言,那股心火沒上來就被一股寒意壓住,難怪……丫頭從小就病魔纏身,記得六歲見她時已然是病入膏肓、命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