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在低聲交談著什麼,用的是她聽不懂的南方話,像是用語言畫了一個秘密的牢不容她窺探。柳斜橋是背對著她的,她只能聽見他偶爾的咳嗽,和那老闆娘充滿關切的側臉——
那其實就是很尋常的一種關切而已,他們是萍水相逢的同鄉,在這微冷的清晨,他央她給自己熬一帖藥,在等待的時間裡說一些不相干的閒話。那老闆娘少說也有四十歲了,看起來大方而和藹,縱是人情慕少艾,也不至於——
她放棄了說服自己,徑自敲了敲半開的門扇。
裡間的說話聲停了。柳斜橋轉過身來,看見是她,眉眼間卻沒有喜色:“你怎麼過來了?”
我為何不能過來?她一時氣堵,說不出話來,轉身便走。
“啊呀,著你娘子誤會啦。”老闆娘連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捲起衣袖將灶上藥鍋端起,給柳斜橋面前倒了一碗藥,“快喝了,喝了去找她。”
柳斜橋匆匆喝下了奔將出去,卻發現徐斂眉並沒有走遠,她就站在廚房外一個陰暗的拐角,晨曦在重疊的屋簷間折了幾折便跌落了,沒有能照到她的臉上去。
他走到她面前,她卻又轉過了身去。他笑了,張開雙臂將她圈住,她欲後退,腳後跟磕到了牆根。
她低下頭,咬著唇,道:“你既不想見我,又過來做什麼?”
他也跟著低下頭去看她的表情,眼裡是令她煩躁的笑,“你吃醋了?”
她的眉頭擰了擰,當即伸手去推他,他抓住她的雙手笑道:“好了好了,老闆娘幫我去抓了藥,大清早地幫我熬著,你這醋可吃的全沒道理……”
不是這樣的。她哭笑不得,她想說自己不是在吃醋,可是臉已紅了,顯得很沒有底氣。她在意的不是這件事,但她卻說不出口,他忽然間側過臉去咳嗽起來,這一回,他咳嗽了很久。
她聽著他的咳嗽聲,漸漸地平靜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