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透著*的沙啞,眼中光芒卻是透骨地亮,“沒有,我沒有別的女人,這一世,我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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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進這架馬車裡來,照映出兩個熟睡的人影,女人伏在男人胸前,而男人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攬著她,兩人的衣物隨便地蓋在身上,長髮纏在了一處。
許是被那篤篤敲窗的聲音所驚醒,柳斜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先看見了徐斂眉烏黑的發頂。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徐斂眉的眉眼都皺了皺,而後呢喃了一句什麼,翻身到另一邊去睡了。柳斜橋也不起身,只抬高了手推起車窗,便見一隻信鴿單腿立在窗欄上,一雙眼睛圓溜溜地往車內看去。
他扯下信鴿腿上的紙條,拿手去拍它:“不準看!”信鴿咕咕地叫喚一聲,展翅飛走了。
徐斂眉動了動,閉著眼低喃:“什麼呀?”
柳斜橋拿手遮著光去看那信箋上的字跡,俄而坐起了身,轉頭看她一眼,道:“只是這半月以來的齊國動向。”
“齊國。”她重複一遍,抓了抓頭髮坐起來靠在他身上,懶懶地一笑,“你不說我都要忘了,這世上還有馮皓那個老冤家。”
“我們剛得了鄔城,齊國咽不下這口氣,在邊境上鬧了幾次,都被易將軍打回去了。”
徐斂眉點點頭,“我對易將軍總是放心的。”停了片刻,又道:“如今中原大國,也不過齊與徐。我們只要穩住後方的西涼和滇,盡取中原以東,不是難事。”
柳斜橋看她一眼,不說話,只是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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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斜橋將那條新裙交給徐斂眉,自去外邊駕車了。徐斂眉在顛簸的車廂裡鑽研這衣裳的樣式——這原是條交領襦裙,做得十分簡潔,印染的藍花布拼貼起來,將身子扎得很緊,領口袖口邊露出潔白的緣飾,上襦繫帶之處點綴著小朵小朵的紅梅花,若不是她特意低了頭,還看不出花了這樣的心思。
馬車停了下來。
柳斜橋推開了車門,笑道:“出來吧。”
她低頭注意著裙角,一手被他搭在了手心牽引出來,下車時腳下卻是一頓,她才發現自己踩的全是細細的銀沙。
他笑道:“當心一些,可莫踩到螃蟹。”
她驚得一跳,抬起頭,才看見他也換了一身藍布短衣,頭髮都包住了,露出光潔的額頭,反顯得更年輕許多。他大笑著攬住她的腰肢,還揉了揉,“這身衣裳不錯。”
她囁嚅:“像個漁婦。”
藍布包身,裙不曳地,可不正是個出外勞作的漁家模樣?柳斜橋著意看上幾眼道:“漁婦可沒有你這樣好看的。”說著又往車內一撈,卻是一塊藍色的頭巾:“這也是特意做的,海邊風大,難免吹著頭髮。”
她嗔道:“這不是更像了麼!”
他笑眯眯地看著她,“可是我想看。”
又是這句話。她拿他沒有辦法,彆彆扭扭地將那頭巾包好了頭髮,藍白扎染的色澤襯得她肌膚如雪,雙眸似嗔還喜地轉過來:“這樣你可滿意了?”
柳斜橋一邊往後退著走,一邊指了指自己的鬢角:“這邊,沒有掖好。”她跟著他走著,抬手掖了掖,他又道:“不對,這邊,不對……”說著說著,他已欺到她身邊,聲音撓得她脖頸微癢,她欲向後躲,卻突然被他雙臂摟抱住,“別動!”
她掙扎起來,他的懷抱卻一轉,聲音響在她的髮間:“抬頭。”
她怔怔地停住,再抬頭時,卻看見一整片銀亮的沙灘,和那碧波無際的大海。
她呆住了。
暖日的光芒透過絲絲縷縷皎白的雲照徹了海面,折摺疊疊潛入深海之底。海潮一浪接著一浪撲上了沙灘,又慢慢地、若有留戀地往後退卻,只留下洗得發白的千萬顆銀沙。
他將五指扣入她的指間,拉著她往前走。細軟的沙在鞋底細細地磨著,偶或發出令她心悸的輕響。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可是所有的話語好像都從指尖流瀉了出來,太多,太深,太溫柔,以至於兩個人的心跳都在微微地發顫。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海潮的邊緣。
“這縱不是天涯,也可算得海角了。”柳斜橋低聲道。
她不言語,眼看著那海浪在一點點蓄積著力量,她想往回走,他卻一把拉回了她吻了下來。
大浪倏忽打來,將兩人衣衫打個溼透,再退潮時,兩人仍舊抱在一起。
柳斜橋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忽而低低地笑出了聲。漸漸地她亦笑了,抬手輕打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