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斂眉走出大殿時,仍覺得眼中痠痛。
齊國……東澤……楚國……範國……夏國……
南吳……
她彷彿能看見千萬裡土地上燃起的一叢叢烽火,可待她再定睛看去,卻發現那不過是車壁上懸著的燈罷了。腹中孩子的踢鬧始終不曾停歇,她將手放在腹部不停地撫摸著,口中安撫的小調漸漸地變了味道,咽得她滿喉都是苦澀。
鴻賓緊張地看著她,“殿下,莫不是……”
徐斂眉疲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五臟六腑都在翻攪,她的眼神卻平靜如港灣。
鴻賓的心一時也柔軟下來。公主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不論她在柳先生面前如何討厭這個孩子,可她內心底裡,想必也珍惜著這個孩子的吧?
“這調虎離山,倒是一條好計。”徐斂眉忽而開了口。
鴻賓低聲道:“殿下總要先生了孩子再出徵……”
她和燕侶不同。她是從小陪著公主長大的,她知道公主幾乎所有的秘密。她也就知道公主剛才對著群臣是許下了一個不可能的諾言。
徐斂眉卻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道:“本宮手頭的兵大多在南吳,東澤卻在北境弄兵,目前安穩的只有西邊,本宮若從西邊抽調,卻又拿不準範地的態度……呵,”她笑了一下,“還真是給本宮造了個好局。”
鴻賓不知如何開解她,“好在殿下早有預料,東澤會走北邊……”
“本宮何嘗能預料到他們會走北邊,”徐斂眉的笑容很薄,“那些話都是誆他們的。過去的事情到底都過去了,本宮這樣說,是給他們些信心。”
小腹的疼痛愈加劇烈,徐斂眉漸漸地咬緊了牙,身子向後靠在了車壁上。鴻賓拿巾子給她拭去額頭的汗,擔憂地看著,卻聽她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來:“本宮何嘗能預料到……柳先生有這樣狠的手段。”
鴻賓呆住。
“南吳那邊,褚將軍已傳來訊息,那些人是被南吳王族的舊人所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