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的事。”他將那帶鞘的匕首放在床的中間,“即使在全家遭屠之時,我也不敢挺身而出,只是畏縮地躲在父王身後。即使要為家門報仇,我也沒有建功立業的信心,只是依賴著您來幫助我。我之平生,其實不算個太有勇氣的男人,殿下嫁給我,是低就了啊。”
他過去從未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低到有些頹靡,在料峭的夜裡,令人聽得耳酸。
她微微蹙起了眉,似乎不知說什麼好,最後只道:“你是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理直氣壯……”
“我以為殿下過去算計人心時,也是這樣理直氣壯的。”他頓了頓,嗓音裡發了澀,“我——我不後悔利用您,我只後悔,我不曾用最好的方式對待您。”
如果可以認真地去愛你,我又何嘗會不願意?
只是哪怕到了這樣的夜裡,我們的感情,也還是懸在高空上的那一道鎖鏈,或者將你重重圍困,或者讓我粉身碎骨。
她閉了眼,全身都在發顫,卻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洩漏出絲毫軟弱的情緒。
柳斜橋終於還是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齊整地下床來,又將外袍披好。他沒有拿回自己的匕首,只是站在床前,彷彿有些悲哀似地凝望她,卻說不出更多的話,只低低地喚了一聲:“……阿斂。”
刺探被消解,迷局被衝亂,痛苦的來由變成了沒有來由,溫柔的眷戀變成了無辜的背叛。一年的夫妻,到得此處,終於也該是個盡頭了吧?
她突然一手扶住床欄,咳出了一口鮮血!
她的半個身子往側旁倒下,重重的咳嗽摧裂了她胸前包紮起來的傷口,血色剎那透過紗布浸沒了月白的裡衣。他眸中光芒微動,彷彿想上前攙扶,卻聽見鴻賓在外邊急切地問:“殿下您怎麼了?”
“快進來。”他沉下聲音。
鴻賓趕忙過來,見狀大驚,點起燈來給徐斂眉止血、上藥、重新包紮,在這期間,柳斜橋便坐在燈燭旁,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