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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寶兒不知道沈約和貝兆楹的私下協議; 他在上書嘉靖帝的奏摺中痛斥了貝兆楹見利忘義,沒有骨氣; 不配為大明朝的軍人。
馬世遠死了,康嬪很悲傷,妃嬪的枕頭風還是很有些鼓吹效果; 嘉靖帝被喪兄的康嬪弄得心煩; 他去看過康嬪兩回; 有一回康嬪穿一身縞素; 站在門邊哭泣。
帝王是討厭妃嬪們一副如喪考妣的臉面的,嘉靖帝當即就走了,留下康嬪在門前痛哭; 她從自己的兄長哭到了自己死去的孩子。
馬世遠死了倒是沒甚麼; 但康嬪哭的孩子也是嘉靖帝的兒子,更是嘉靖皇帝的長子,孩子雖然早逝了; 但那夭折的長子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於是嘉靖帝又轉身回去安慰了幾句,接著招來馬鳴衡,問他寧波衛的情況。
但此時的馬鳴衡在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上形同虛設,嘉靖帝問甚麼,他竟然全部都一問三不知。
嘉靖帝嘆氣,只好復又召唐縱來問,唐大都督還是那老三句,說:“馬大人和貝參將素來有些齟齬,馬大人逮捕貝參將的時候,貝參將反抗激烈,誤殺了馬大人。”
唐縱的嘴嚴防死守,根本撬不開,嘉靖帝覺得沒意思,只好又原樣告訴了康嬪。誰知康嬪性子激烈,她跪到宮殿正門口,外頭還下著雪,一個女人穿一件單薄的衣裳跪著,要求皇上給個說法。
嘉靖帝冷笑,“一個二個上吊哭鬧,都逼死朕算了,你愛跪就跪著吧。”
唐縱到底還是小看了康嬪,康嬪一個其貌不揚的女人能給嘉靖帝誕子,誕下的還是嘉靖一朝的長子,焉能沒有一點鐵血手腕和不破不立的決心?
康嬪在自己宮殿門口跪了兩天一夜,最後救回來的時候,還剩一口熱氣吊著命,嘉靖帝沒有去看她,但又召回了唐縱,“處死貝兆楹。”
這是一個女人的力量,一個女人敢於以命抵命的力量。
唐大都督收到指令的時候,他先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中道:‘哪個女人敢這麼逼我,我先掐死她’。
貝兆楹與沈約定好的投降的日子臨近了,他們都不知道,貝兆楹活不了了,不管沈約想不想放了他。
康嬪馬蓉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嘉靖帝對貝兆楹的死令,若要問她值不值,她覺得值。
其實在她夭折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不能再生育了,反正她不能再生了,還不如先個拉貝兆楹墊背,最後順著將責任推出去,說不能生育都是貝兆楹害的。
康嬪的算盤打得叮咚響。但唐大都督又有另一層考慮,他想,處死貝兆楹是小,那寧波衛的參將誰去做,東南沿海的抗倭事宜,今後誰來接手?
唐縱最後將處死貝兆楹的指令傳給了曹令君,曹令君既不是沈約的人,也不是崔蓬的人,唐縱的指令一到達,曹令君就只管執行,根本沒有知會任何人。
貝兆楹帶著他的隊伍來送降書,沈約去接。楊寶兒並不贊同沈約表現得過於寬赦,但他也沒有表示激烈反對,只是和崔蓬說:“我們太寬容了。”
沈約從貝兆楹手裡接過降書的時候,‘砰’一聲,驚天槍響。
曹令君的鳥銃隊突然發難,長長的銃口全部對準貝兆楹。貝兆楹看沈約,“好呀你,你個白皮書生,心眼子還挺多,算計老子?”
貝兆楹一手就往沈約的肩頸劈過去,崔蓬一根長長的馬鞭甩至,馬鞭勾住貝兆楹手腕,沈約得以逃出貝兆楹的攻擊範圍。
貝兆楹咧嘴,“戚英姿,枉老子相信你是個光明正大的人,看來女人就是女人,不值得相信!你和沈約聯合起來陷害老子,你和徐樂樂那臭。婊。子有甚麼不一樣?”
崔蓬一鞭子接著一鞭子往貝兆楹身上抽,嘴裡道:“罵你娘,快走啊!”
崔蓬和貝兆楹糾纏在一起,曹令君的槍。口對不準,貝兆楹在崔蓬的掩護下越跑越遠,最後徹底逃出了鳥銃隊的射擊範圍。
曹令君失手了,他給唐縱寫信,說發生了一些突發事件,導致沒有擊斃貝兆楹。
另一邊沈約受了驚嚇,又病了。
崔蓬去看沈約,春生在門口站著,崔蓬屋子裡頭站著,說:“怎麼回事,誰安排的?”
沈約半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崔蓬遞給他一杯熱茶,“你事先知情嗎?”
“不知,”沈大人面色不好,好像喘氣都困難。
“你休息吧。”
崔蓬轉身要走,“阿姿”,沈約拍拍自己床邊,“你陪我坐一會兒。”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