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怕沒人陪我,所以她真想留到二十再嫁,讓我不許催她。”
“行,那就不催她。”孟君淮翻身將她摟緊,轉而又嘆氣,“阿祺這事……羅氏那邊便麻煩你,明天我進宮一趟,安排一下阿祺。”
安排一下阿祺?!
玉引微愣:“你打算怎麼著?”
“這你別操心了。”孟君淮禁不住一聲冷哼,“這小子是欠教訓。”
。
翌日一早,玉引就動身去了八大胡同。
毫不誇張地說,她真是一輩子都沒來過這地方,而且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來這地方!
青樓什麼的……離她太遙遠了,謝家沒有半個人和這種地方有關係。嫁給孟君淮後,也就聽他說過一次十四五歲時對青樓好奇跑來一探究竟的樂事,他也沒正經……嫖過。
萬萬沒想到,他沒嫖,阿祺嫖了!
玉引坐在馬車上想著都頭疼。心下又將思緒理了一遍,拿準了今天要怎麼做。
首先,這孩子是決計不能留下的,不是她心狠,而是這事兒實在沒法辦。
孩子生下來總不能養在青樓裡,那往回接,勢必引人注意——這比往家裡接個青樓姑娘都引人注意,因為青樓裡生個孩子總是會讓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好事者總愛探一探孩子的父親到底何許人也,會鬧出來的風聲很難壓住。
這樣一來,接孩子回府,笑話必定就會鬧大,宗室間都會知道他們逸親王府跟青樓姑娘生了個孩子,板上釘釘,沒的解釋。
而孩子母親的身份又沒法抬——這比抬譚昱的身份可難多了。譚昱再怎麼說,也就是個普通百姓人家出來的孩子,和皇長子成為莫逆之交的安排,雖然聽上去十分離奇,但有皇長子主動幫忙,也還很有說服力。
這青樓姑娘怎麼辦?總不能說是皇長子的紅顏知己吧?
找名門望族收養她也不行啊,要這樣安排,她謝家首當其衝……玉引還真不樂意家裡收這麼一號人!她謝家一直乾乾淨淨的,憑什麼莫名其妙接這個茬啊?!
那孩子又不是她睡出來的……!
所以,最穩妥、對各方傷害最小的辦法,只能是不要那孩子。然後她可以給瑩月樓、給那姑娘賠一筆錢,從此一拍兩散。
當然,她還要交待清楚,這件事不可以透出去半個字。若他們敢拿這事當噱頭往外散,孟君淮大概就不得不出手滅了瑩月樓了。
算明白這些,玉引疲憊地閉上了眼。
怎麼說呢……這些都並不難辦,只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去殺人,而且還是一個孩子。
這筆血債是阿祺惹出來的,但她到底也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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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珠市口。
八大胡同突然淨街,鬧得周圍一片議論。
他們初時以為是哪個樓鬧出了和達官顯貴糾纏不清的事惹了麻煩,後來才聽說是錦衣衛淨的街,登時所有人都提了口氣,連打聽都不敢瞎打聽。
這種事倒也不稀奇。八大胡同這地方,魚龍混雜,三六九等什麼樣的人都有,是經常牽扯到各種案子裡。
本朝已然有好幾樁要案都從八大胡同查出過線索。是以每每此處有了疑點,淨街搜查都是必然的事。
但這回來的人好像格外多。有人說得有五個百戶所,還有人說,至少兩個千戶所。
當閒雜人等都被清了個乾淨之後,一輛並不怎麼起眼的馬車停在了瑩月樓所在的衚衕口。
玉引下了車,由宦官領著,徑直奔瑩月樓去。
瑩月樓上下都已被錦衣衛先一步趕到了大廳中,玉引進屋後睃了眾人一眼,末了目光落在了被兩名錦衣衛押著的女子身上。
她看著也就……十三四?
玉引有點意外,她原以為這個羅香盈必是個妖嬈成熟老資歷的,所以能勾得阿祺犯這種錯,沒想到居然是個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小姑娘?
玉引睇了她一會兒,但一個字都沒說,直接提步上了樓。
羅香盈自也被錦衣衛押了上去,玉引隨便推開了一扇房門進去落座,待得她被押進來,房門立刻被從外頭關上。
“夫人……”香盈瑟瑟縮縮地跪到地上,只覺眼前這位夫人氣勢懾人,明明還未說一個字,已將她驚得快哭出來。
玉引定了定神,仍被她居然是這麼個小姑娘的驚訝攪著,別看目光不看她,才得以冷靜地繼續說話:“一位姓殷的公子從今年三月開始養的你,最初是十兩一個月,後來一直漲到一百兩。這個月初你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