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掃地出門,管不到這樣的事了吧?”尤則旭沒忍住譏諷,噤住聲緩了緩思緒,又說,“我改日會跟爹孃說的,姑母不必操心。”
“你……”尤氏說不清自己是惱火還是傷心,卡殼了會兒,到底不肯在夕珍跟前丟人,打圓場說,“你祖父也就是一時氣急,你別在意。回頭我往家裡去封信,你該回家還是回家,別總自己在外頭……”
“‘一時氣急’從何說起?”尤則旭卻不順著她的臺階下,“我有傷在身罷了,沒頂撞他也沒做其他錯事,他只因疑我惹惱了殿下就趕了我走,姑母覺得我還該回去嗎?”
他說著一笑:“我在外頭姑母也不用擔心,殿下給我尋了個宅子,我成家後會將父母接來同住……自己成家立業本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我只希望家裡到時不要再尋我回去!”
“你怎麼能這樣說!”尤氏因為他的話而面子上掛不住了,一睃夕珍,拍著桌子又說,“你在東院住了六年,到頭來竟這樣胳膊肘往外拐嗎?阿禮阿祺還叫你一聲表哥,你怎麼……”
“側妃這話可敢當著我姑母的面說麼?”夕珍目不斜視地壓過了她的話聲,“在姑母眼裡正院東院都是一家人,怎麼在側妃眼中,他和正院親近些,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夕珍笑吟吟地瞧著她,眼裡沒什麼恭敬,但也說不上不敬:“是您自己把這話收回去,還是我請姑母跟您說說理?”
“你……”尤氏頓時氣得腦中都懵了,然則想想之前被王妃教訓的事,她心底的一股硬氣又一而再地折下來。
最終她先一步避開了與夕珍對視的目光:“我一時失言,不是那個意思,表小姐別見怪。”
“您這麼說咱就誰都好過了。”夕珍滿意地頷了頷首,望著尤則旭又說,“我知道您看正院的誰都不順眼,今天跟他同來,就是想直截了當地跟您說清楚——這件事您左右不了,您看誰不順眼也沒用。來日嫁進他宅子的是我,做當家主母的也是我,您插不上話,能插上話您也不佔理。”
“夕珍……”尤則旭也有點意外她會直接說這個,輕吸著氣一想,卻點頭道,“是,此點請姑母明白。您和家裡若硬要從中作梗弄得我們不能好好過,我就請命去遠些的地方辦差去,不信您試試看。”
話說到這一步,想再粉飾太平都難,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
夕珍也是個不愛矯情的,眼見尤氏臉上的笑意再維持不住,她也不多廢話,起身一福轉身就走。
尤則旭隨之一揖也一道離開,堂屋裡,尤氏氣得眼暈,覺得太陽穴一陣陣地跳著疼。
“娘子……”山梔小心地上前,尤氏鎖著眉擺擺手,一臉不耐地徑直進了屋,目光一抬看到阿禮,上前便擁住他:“阿禮……”
“母妃?”阿禮轉過頭看看她,尤氏腦中仍有些懵:“阿禮,你表哥……生家裡的氣,不肯回家了,你去勸勸他,好不好?”
“家裡的氣?您是說尤家?”阿禮見她點頭,氣就不打一處來,“那他不回就不回唄!他們對他又不好,祖父打他打得可狠了!上次把三弟四弟都嚇哭了,我那會兒就不想讓他回去!”
“阿禮你……”尤氏怔然,沒想到阿禮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蹙眉說:“那是你外祖家、你表哥真正的家啊!”
“可是他的家人對他,還不如嫡母妃對他好呢!”阿禮據理力爭,然後安慰母親說,“你就別擔心了,嫡母妃肯定不會虧待他的,三弟四弟也都喜歡錶哥……我聽說明婧也喜歡!”
“你……”尤氏越聽越詫異,“你早就知道表哥來府裡過年了?”
“知道啊。”阿禮不解地看看他,“您不知道嗎?”
尤氏一噎,一顆心沉得越來越厲害。
“我……我知道。”她強撐著道,接著有些恍惚的喃喃,“我怎麼會不知道……我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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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玉引在他們回來後聽夕珍一說那邊的經過,就覺得尤側妃真是……腦子不太清醒。
夕珍說的話跟她想的一模一樣:“您說這算什麼事兒啊?趕他走的是他們,現下要叫人回去的也是他們。這麼傷人的事,倆眼一閉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了?這不是當了……那什麼,還要立牌坊嗎?”
夕珍明顯氣壞了,一個大家小姐,差點把髒字爆出來。
“好了好了。”玉引哄哄她,一點她額頭,“你呀,下回添個心眼,想讓我去鎮側妃,就別給那讓她把話收回去的臺階。”
“我給了臺階您也能鎮她嘛……”夕珍撇撇嘴,“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