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祚便滯在那裡,盯著地面不知道該怎麼辦。皇帝對他臉上的小情緒只作不見,走上前彎腰將他一抱:“聽說你昨天在皇城裡頭跑馬來著?好玩嗎?”
“好玩!”阿祚笑起來,“大哥哥給我挑的馬特別好,跑得可快了。就是不小心撞到一位出宮辦差的女官……但我幫她叫太醫了,太醫說她沒事!”
“你還記得幫她請太醫?”皇帝也露了笑意,又說,“你大哥哥說你騎馬起得很好,不像初學,是你父王教你的?”
阿祚搖搖頭:“不是,父王平常好忙,是我表哥和府裡的另一個哥哥教過我,那個哥哥是錦衣衛,騎馬騎得可好了!”
阿祚說著又瞅了瞅不遠處跪著的堂兄弟們,很好心地提醒皇帝:“皇伯伯,他們還沒有起來……”
“嗯。”皇帝一哂,放下他摸摸頭,“你先進去吃點心,皇伯伯跟他們說說話。”
“好!”阿祚朝皇帝一揖,就依言進了殿。皇帝待他進去後看了看眼前的一眾侄子,又道:“時禟時祈時祝也進來,旁的人先去歇息吧。”
眾人一併起了身,見禮之後各自聽命往各處去。氣氛中有點詭異的尷尬,良親王世子時禟、祿親王世子時祈和昌親王世子時祝這會兒更有些說不清的緊張。
三人來回來去地互遞了好幾回神色才往裡走。但進了殿,皇帝並未多說什麼,只吩咐宮人多添幾道點心來,而後由著他們在旁邊吃,自己又看摺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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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穆郡王就趕去了平郡王府,府中宦官將他請進了正廳。
穆郡王來時一路都懸著心,邁過門檻看見平郡王時心絃稍松,這一鬆又不禁出了一身涼汗:“二哥……”
“五弟。”平郡王擱下茶盞,看看他的神色,淡笑,“坐,你別慌。我家世子也在裡頭,若出事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出事。”
“話是這麼說,可是……”穆郡王用衣袖擦了擦冷汗,心說您這話可真安慰不了人。
然後他道:“二哥,您會不會顯得太急躁了?皇兄一直沒給咱們加封親王,大約就是顧忌著咱們,眼下您……”
“但這件事對皇兄來說,也是並不值得意外的。”平郡王站起身,沉吟著在屋裡踱著步子,“我們敬他重他,因為他是長兄;他的兒子繼位,我們也無話可說……可眼下,皇長子繼不了位,兄死便該弟及——我們一眾兄弟都是他的弟弟,又誰也不比誰差,這場爭端,他心裡是有數的。”
“可他把各府世子都召到宮裡去……”穆郡王一想這個就冒冷汗,“您說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咱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孩子們能有什麼三長兩短?”平郡王嗤笑,再看向這位五弟時眼裡不禁多了點蔑意,“你啊,膽子也忒小了!沉住氣吧,凡事有二哥擔著!”
齊郡王府。
齊郡王焦慮地在屋裡踱了十好幾個來回後,腳一定,運著氣磨牙而笑:“哼,這老六可真是不地道!”
行九的慎親王在旁坐著,端著茶盞瞧瞧他,遲疑地辯解:“我覺得這事兒倒不怪六哥,他無非就是不想爭。”
“不想爭?他不想爭?我看好處全落他手裡了!”齊郡王明擺著氣不順,給慎親王掰扯時語氣咄咄,“不想爭,甭摻和就是了,他跑什麼啊?跑給誰看啊?就顯得他忠心不是?哦,自己跑了還把世子送宮裡,自保的算盤打得好卻跟咱兄弟誰都不提!臨了了倒沒忘把老七老十一老十二給擇出去,這又顯得他思慮周全照顧弟弟們了不是?哎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滑頭啊?”
“四哥,四哥您消消氣兒!”慎親王看他越說火兒越大,趕緊勸他。頓了頓,又說,“我看您現在跟六哥發火也沒用,先想想阿祍吧!您看那親事是不是緩緩?皇兄或許是從這上頭覺得不對的。”
“緩什麼緩,那有什麼覺得不對的?”齊郡王瞪眼,“有沒有這檔子事,我家姑娘不都得嫁人?不都得嫁個好人家?”
“不是,四哥您……”慎親王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他覺得四哥在這種事上瞎賭氣真不行,可又沒法直說。
浦郡王府,因世子突然被召進宮而莫名其妙了大半日的浦郡王在弄清原委後,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十弟這是要逼我幫他?”他沉吟了半晌後氣笑,“幼稚。”
而後他看向身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宦官,語氣裡依舊怒意分明:“去,別顧著我那個好十弟的面子了,打聽打聽他都往哪些府遞了帖子,挨個過去告訴人家,那帖子跟我沒關係。”
他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