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她邊說邊目不轉睛地打量他,“你和端柔公主,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情分的?”
“啊?!”尤則旭驚得一下子又撐起來,再度疼出一層冷汗。他倒一吸氣,顧不上多緩就驚愕地望向她,“王妃您、您別多想……我跟端柔公主就見過一回,哪有什麼‘情分’……”
玉引則被他的反應弄得有點想笑:“我就問問,你不用這麼緊張。有沒有的,你說實話就是,又不算是什麼錯。”
她一時擔心尤則旭是不是顧忌她與東院的關係所以不敢直言,然則尤則旭將痛意緩下去之後,神色卻變得有點古怪。
他很平靜,又好似在避什麼一般的躲著她的姑娘,聲音低低的:“真的沒有。我……我有喜歡的姑娘了,跟端柔公主當真不熟。”
“有喜歡的姑娘了?”玉引瞧著他這閃避的神色,便覺這姑娘不是和她有關就是和王府有關,便追問下去,“誰啊?說來聽聽。你也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若是咱府裡自己能做主的人,我回去跟王爺打個商量。”
“我……”尤則旭稍一噎,目光似乎因為添了希望而亮了些,轉而又暗下去,“不是王府裡的人。是……尤家一位世交的女兒,我會自己同家中說的,不勞王妃操心。”
玉引眉頭微蹙,還是覺得不對勁。但她沒再繼續問,想著這些事還是隨緣就好,她要做的是將關乎端柔公主那部分告訴孟君淮,讓他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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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尤則旭在王妃離開後兀自靜了會兒神,然後頹喪地跌回床上趴著。
王妃方才問話時,真有那麼一瞬,他想告訴王妃那姑娘是誰。但話到了嘴邊,他還是不敢說。
他倒現在都還記得,當年則昌在府裡犯了事被趕回家時,祖母替則昌鳴不平,而祖父又那麼無奈而又沉肅的口吻說:那是謝家!
他更加清楚,在府裡的這些年,府中上下對謝家的兩個女兒是怎樣的態度,對他和尤則明又是怎樣的態度。
——她們是府裡真正的“表小姐”,管王爺叫姑父,所受待遇與和婧她們相比,只差個郡主封位;但他與尤則明,則跟選進府的普通伴讀沒什麼差別,被人叫一聲“表公子”,其實在東院是半主半僕的身份。
謝家的人他們根本就高攀不上。如若跟王妃說了……他都不敢想象王妃會是怎樣的反應。
或許會震怒於他的痴心妄想,又或許會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但不論是哪一樣,她大概都不會許他繼續跟著師父、不會讓他繼續待在錦衣衛了。
那是讓他十分恐懼的結果。
他不想像家裡一樣將全部前程都寄託在姑母、或說是寄託在阿禮身上,他想拿自己的本事去拼。
他也想象過,或許在他建功立業了之後,王妃會主動為他牽上那條紅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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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孟君淮歪在榻上一邊慢悠悠地給小明婧唸詩聽,一邊時不時睃一眼坐在榻邊的謝玉引。
她從前宅回來後,就明顯帶了一種異樣的興奮。說完正式後他問過她一回,她兩眼放光地跟他說:“我覺得……尤則旭八成是看上我正院的哪個姑娘了!”
然後她就這麼一臉怪笑地琢磨起來,還讓珊瑚把正院的名冊都拿了過來,執著根毛筆又圈又畫的,“篩查”的模樣認真得堪比他們錦衣衛辦事時的神色。
這都多久了?有兩刻了吧?
孟君淮看不下去,將手裡的書放下,抬腳踢踢她:“哎。”
“嗯?”玉引回過頭,他哭笑不得:“這位師太您最近是不是過得太沒趣?這麼‘鑽研’人家孩子的心事,你不怕佛祖笑話你?”
他越想越好笑。想當初她剛嫁進來的時候……那叫一個“六根清淨”!他留宿在她這兒,跟她蓋一個被子她都彆扭。他解釋說是因為榻上只有這一床被子,她就很理所當然地想再去給她取一床來!完全沒有自己已經嫁為人|妻的意識!
再看看現在……嘖嘖!人家琢磨起別人的親事了。
他便認真道:“你要是沒事幹,我去幫你尋點……咳,小孩子不能看的話本?這類書翰林院那幫人也能寫,絕對香豔還能配圖!咱一起看看?”
玉引:“……”
誰說要看那個了!!!
她繃著臉將手裡的冊子往他腿上一拍,倚在他懷裡的明婧就嘿嘿嘿嘿地笑了。
“不許笑!”他虎著臉一拍明婧,明婧瞅瞅他,很大方地把自己正嘬著的手指拿出來跟他“分享”,他歪頭一避,被抹了一道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