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阿禮就都受打擊了。因為孟君淮不止看了他們的字,還看了夕瑤夕珍、以及阿禮的兩個堂哥的字,其中夕珍和兩個堂哥都比他們兩個年長,練字時間長,筆力也更足,一下就把和婧和阿禮的字比得醜兮兮的……
阿禮失落地站在一邊不吭聲,和婧扁著嘴去拉夕珍:“表姐教我!”
。
謹親王府。
孟君涯接著錦衣衛回稟之後沉默了良久。
他之前著人順著魏玉林給十弟送禮的禮單查,私心以為那些厚禮總有來路不正的,查出來便是一條罪名。
卻沒想到魏玉林做事這麼滴水不漏。
錦衣衛能查到的所有線索,不論拐了多少道彎,最後的結果都歸在了“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所賜”上,換句話說,所有的東西按記載來說,都是魏玉林得的賞,並不涉及行賄受賄,也沒有搜刮民脂民膏。
這些記載是真是假卻不是他們能查下去的了。再深一步的相關事宜,如要查,便只能往宮裡挖,現下宮裡卻是魏玉林的天下。
孟君涯長嘆了口氣,問身邊宦官:“四弟那邊怎麼樣?”
“咱王妃今兒剛去過。”宦官躬身回道,“說是見了齊郡王妃,瞧著精神尚可,讓您不必擔心。另外府裡的事有各府一併幫著打點,沒出什麼亂子。”
“嗯。”孟君涯點了點頭,繼而便在深思,為什麼頭一個被找麻煩的是四弟?
最先發現疏漏的人是六弟,然後駁了東廠面子的,是和淑敏公主一母同胞的七弟和十一弟。四弟在這一件件事裡都顯得默默無聞,平日在朝中更是從沒冒過頭。
若說他有什麼惹眼的地方,那大概只剩下一條……
嫡出。
謹親王的眉心微微一跳。
現下的嫡出皇子只有兩個,一個是他,一個是四弟。
他的母后在生他時便難產離世了,目下的皇后,算起來是他的姨母,在母后離世三年後當上的皇后,而後生下的四弟。
因此他和四弟格外多了幾分親緣,素日也更親些。現下細想四弟的處境,謹親王心驚膽寒。
如果東廠真是因為四弟嫡出的身份而拿他開刀,這事可就深了……這是真真正正的“狼子野心”。
而且下一個就會是他自己。
可要如何先把四弟摘出來呢?不得不承認,魏玉林離父皇比他們更親近,他可以上疏為四弟說情,可若魏玉林再搬弄幾句是非,就很可能既幫不了四弟,還把自己也攪進去。
謹親王躊躇了良久,思緒忽地一順:“備份厚禮給戶部張大人,近來若哪處鬧了水患、蝗災等禍,得著信兒便直接告訴本王,就說本王有要事要辦。”
。
逸郡王府,孟君淮一早醒來就聽楊恩祿來稟了話。舅舅告訴他說,謹親王要近來水患、蝗災的信兒。
孟君淮一奇:“怎麼個意思?”
“沒說。”楊恩祿回道,“張大人說是謹親王殿下壓根就沒說,他也不明白什麼意思,只好先知會您一聲。”
那大哥這是不想讓他問?暫且不能讓他知道?
若不然,大哥肯定有話直說了。那是他的親舅舅,告訴舅舅就等於告訴他。
孟君淮便壓了壓心裡的好奇心。這是正經事,就算再好奇,不該問的也不能問。
他便道了聲“知道了”,看看還在睡的玉引,問楊恩祿:“該安排的都安排好沒有?都是王妃的孃家人,若有什麼不妥的,她們要擔心。”
玉引有孕的事傳出去,她的孃家人自然是要來看看的。
府裡都知道王妃是什麼樣的人家出來的,一大家子十好幾位正經命婦,單論爵位比不過王爺,可要論家中勢力,還真說不好誰高誰低,誰也不敢顯出疏漏讓她的家人擔心。
不過玉引自己沒什麼可緊張的,要來的人一個是她伯母、一個是她母親,都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
於是她醒後直接交待珊瑚“母親她們來了,不用通傳通稟那麼麻煩,都是一家人,你見著了直接請進來就是了”。
於是邱氏和方氏一進門,就因為眼前的場景而傻眼了。
彼時玉引正歪在榻上,一手拿著本書在看,另一手拿著個燒餅吭哧吭哧在啃。啃得口乾了,腳尖點點倚在榻上另一頭的孟君淮:“殿下,我喝口水?”
孟君淮哦了一聲,就從榻邊小桌上端了茶盞遞給她,接著他剛要靠回去,便看到了傻在門邊的兩位婦人。
然後他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