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丟不丟佛家的臉啊?”
懷中,玉引不安穩地皺了皺眉頭,俄而輕輕地哼了兩聲,好像還帶著點委屈。
玉引真的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裡其實也沒什麼特嚇人的東西,都是些小事,小到多是府裡的日常起居。只不過,夢裡她很清楚地感覺到,她每件事都在擰著自己的性子做,一件件地積累起越來越深的不開心,於是夢境從頭到尾都極其壓抑。
最清楚的一個情境,是她生病了,然後逸郡王要去騎馬還是要幹什麼的,叫她同去。她渾身難受得不行,卻還是違心地含笑答應了!
突然從夢中醒來時,玉引頓覺一身輕鬆。
接著她便注意到孟君淮已起了,正在更衣。
她怔了怔神,摒開重新席捲上來睏意,撐身下了榻。
正服侍他更衣的兩個宦官眼觀六路,見她走近,立刻退開讓路。
“殿下……”她輕輕一喚,孟君淮轉過身,她略作踟躕就伸手繼續幫他系衣帶了,聲音悶悶的,“我起晚了。”
“是我起得早,今天你長兄要帶人去查倒鈔衚衕。”他解釋著忽然頓住,看看她的神色,想起昨晚的事,把想勸她接著睡的話嚥了回去。
他目光灼灼地睇著她道:“你同我一起去前頭吧。”
這小尼姑不諳紅塵事,現下又心情沉鬱。若留她自己在後宅待著……怪讓人不放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這章的章節名為什麼叫《哭傻》
——哭的是玉引,傻的是王爺。
自己嚇哭的尼姑,跪著也要哄完(笑
☆、誤會
二人先一道在正院用了早膳,然後就去了書房,謝玉引的清醒維持了沒多久就開始犯困了。
沒辦法,昨天煩躁了許久才在疲憊中睡過去,又被噩夢纏繞了一夜,加上現下在書房裡坐著又沒事幹,困勁就全都湧了起來。
和婧到書房練字時,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在桌邊一會兒一點頭、一會兒一點頭的樣子,就總抬頭看她。孟君淮察覺到後一個眼風掃過去:“和婧,讀書不許走神。”
和婧明眸仍望著她,清清脆脆地道:“是母妃累了!”
於是他的目光就挪到她的面上,玉引強打精神回看過去:“……沒有。”
孟君淮其實也察覺到她困得不行了,指了指旁邊用多寶架隔出的房間:“你去睡會兒吧,午膳的時候我叫你。”
玉引想想也好,她已困得腦子都不太清楚了,一會兒縱使兄長來了,她估計也沒什麼精神和他說話。
於是她便過去睡了,結果謝繼清一個時辰後就查到了該查的東西,過來交給孟君淮。二人的動靜又不大,玉引就壓根沒醒。
“這是口供,從倒鈔衚衕負責戒嚴的宦官嘴裡問出來的。”謝繼清先將最上面的幾頁紙交給孟君淮,不經意間視線一掃,驚訝地看見自家妹妹在隔壁榻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滯了滯才回過神,繼續說正事,“這是起火時大概燒了的紙鈔數量,還未細作清點,但相差應該不大。”
話沒說完就見謝玉引豪放地翻了個身。
“有勞了。”孟君淮點點頭,接過來邊看邊問,“戶部怎麼說?”
等了等沒等到答案,他抬頭看看:“謝兄?”
“呃……”謝繼清抽回目光輕咳了一聲,“殿下您說什麼?”
“我問戶部怎麼說?”他一邊重複一邊也看過去,失聲一笑又斂住,頷首說,“稍等。”
謝繼清便眼看著逸郡王站起身進了旁邊的隔間,視線穿過多寶架上的各樣瓷器,他看到逸郡王先把滾到榻邊的玉引往裡推了推,又把被她踢成一團的錦被抖開給她蓋上。然後他好像還停在榻邊看了看她,才轉身走出來。
謝繼清心裡直犯嘀咕,心說這夫妻感情不是挺好的嘛!昨天他回家,母親怎麼抹著眼淚跟他說妹妹在王府過得不如意、讓他好生幫逸郡王辦事,順便替妹妹說說好話呢?
孟君淮正琢磨著早晚要拿睡覺不老實這事當面嘲笑一下謝玉引,抬眼就看見謝繼清的眉頭在打結。
“哦,她昨天累著了,沒睡好,我讓她在這兒補個覺。”孟君淮隨口解釋道。
“……哦。”謝繼清短滯了一瞬後,意味深長地點了頭。
“累著了”嘛,他也是成了親的人,懂!
他便安心的繼續說正事:“問了戶部的人,他們以為戒嚴是皇上的旨意,又見皇上絕口不提,便也沒敢妄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