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被子裹緊了,驚異的神色反弄得他乍覺不好意思。
——好像他是個壞人,潛入姑娘家的閨房正要做什麼道德淪喪的事情一樣。
可他們明明是夫妻啊?這是他王府的正院!
孟君淮因為一股突然襲來的挫敗而覺得無措,他放開正推她的手直起身,抱臂站了一會兒,思量怎樣為好。
要不他回前頭自己睡?
這念頭在他腦海裡一劃,再定睛看她時就打消掉了。
他不!這個府裡沒有人能轟他去別的地方!
於是,謝玉引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身影在黑暗中一腳瞪上了床,然後從她身上邁了過去。
“殿下?!”她大驚失色,他已理直氣壯地在床榻內側躺了下來。
然後扔給她一句:“我不動你,行不行?”
……行。
她剛一鬆氣,他又忽地拽了被子,不及她多想,一隻腳已經伸進來了。
熱熱的,碰得她腳面上也一熱。
謝玉引腦中嗡鳴,立即胡扯了個理由:“殿下我正來月事。”
“……我不是說了不動你?”孟君淮停下拽被子的手,繼而清楚地感覺謝玉引往旁邊躲了躲:“那您拽被子……”
“嘶——”孟君淮氣得沒詞,壓著聲吼說,“你床上不就這一床被子嗎?不拽你的我等著明早被你超度?!”
嗯……?還真是!
謝玉引恍然大悟,道了句“我再去給殿下取一床”便要翻身下榻。
她探手正摸鞋在什麼位置,胳膊忽被一拽,驚叫著向後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孟君淮:不拽你的我等著明早被你超度啊???
玉引:哎我庵剛推出九九八十一天的超度套餐,掃碼支付八折優惠啊!【遞手機】
第二天,孟君淮掐了府裡的WIFI。
☆、突發
玉引全沒想到他會突然伸手拽她,被他攏著緩了兩息後,才驚覺自己是在他懷裡。
她嚇壞了,急道:“殿下?!”
孟君淮拽過被子將自己和她都蓋住,聲色淡淡:“我說了不動你,不必再取被子了。”
言下之意,讓她放心地就這樣睡。
他言罷低頭覷一覷她,見她不吭聲就蹙了眉頭。在他的後院裡,還不曾有過哪個人需要他這般哄著。偏這最清心寡慾的一個他不哄還不行,這是他的正妻,不是他可以憑喜好想冷落就冷落的,再不合他的意,他也要慢慢和她熟悉起來。
前有郭氏戕害庶子,如果後面再鬧出一樁夫妻不睦來,他府裡的笑話就大了。
孟君淮一邊這樣想,一邊又十分緊張——從新婚初見開始,她就讓他覺得好像一尊玉菩薩,弄得他在新婚當晚覺得自己想象一下要與她行敦倫之事都不可饒恕。
然後現在他把這尊“玉菩薩”強摟在了懷裡……
孟君淮心裡大喊著跟自己強調“熄了燈都一樣!!!”,才能勉強不亂陣腳,時間久了不禁有些煩。他手在她後背一撫,道了聲“睡吧”便不再說話,闔眼安歇。
已僵了片刻的玉引後脊一癢又回過神來,她周身一陣戰慄,神思讓她想掙扎,身上卻驚得不聽使喚。
黑暗中,玉引戰戰兢兢地抬眼看他,費力地凝神看了許久才確定他已然閉了眼了。
而且呼吸平穩,這是已經睡著了……?
她又緩緩,俄而小心翼翼地抽了隻手出來,湊到他鼻邊探了探。
孟君淮察覺到動靜挑眉:為什麼要試鼻息?看他死沒死……?
玉引手懸在那裡自顧自地尷尬起來。
她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不過沒試出來——睡著時呼吸應是比醒著時平穩一些,她沒多想就抬手去試了,然後才想起來平不平穩好像是靠聽才更對!
至於抬手去試鼻息……
好像、好像是用來看人還有氣沒氣的?
哎呀所以她剛才躊躇了那麼半天究竟是在想什麼!
一定是被他嚇傻了才會這樣!
孟君淮閉著眼睛聽見她突然清了清嗓子,而後便感到懸在面前的手移開了。懷裡的人稍微動了動,扯了扯被子,好似是在尋睡得更舒服的姿勢。
謝玉引稍微離他遠了一寸,再度抬眸看看、側耳聽聽,覺得他……應該是……睡熟了吧?
片刻,孟君淮清楚地聽到身邊的一呼一吸平穩無比。
他將眼睛稍掙了條縫,攬在她身後的手輕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