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了緩解大批流民入境的壓力,她提出把流民分散到楚國各個地方,按照不同地域的富裕程度和城市容納程度,開放不同數額的接納量。
這一舉不但化解了流民動亂,反而增加了楚國的人口,壯大了楚國的實力。
後來被諸國知道,紛紛爭搶流民。
只是愚鈍的諸國根本不知道,楚國是故意放出這樣的誘餌。
流民數量太多,楚國根本吃不下,諸國爭搶接納流民,反倒是變相的幫助了楚國,自己卻以為是佔了便宜而沾沾自喜。
這步步深入的計謀,用的不可謂不厲害,也是當初那一計謀,更加穩固了張培青在楚國的地位。
而今……這計謀難道還另有玄機?
張培青看了眼另一旁高座上的楚荊,此時他一臉平靜,顯然早已知道她的打算。
“回稟大王,此計實則當初臣與太子共同商議之事,一直潛伏於暗中,伺機等待,現今就是最好的時機。”
她不緊不慢道:“當初諸國爭搶流民,我們趁機在流民中摻雜了大量的細作。當時諸國混亂,流民又都是外國來者,縱然盤查,難免也會有漏網之魚,這幾年下來那些人也算是紮了根。”
楚王已經大概明白她的打算了。
張培青道:“此時天下大亂,諸國動盪,我們不妨加一把火,把那些打算中立的國家全都攪進來,彼時大家利益相連,他們不出手也得出手。
齊楚二虎相爭,齊國才是最大的禍患,安邦定國,必先攘內除外,我們可利用這兩次戰事吃虧作為理由,在齊國內製造謠言,擊垮其國心,再發動細作煽風點火挑起□□,齊國內亂,正是我們外攻的好時機。”
“你這是打算把天下都攪進來?”楚王深深皺眉。
現在天下夠亂了,如果再點把火,後果不堪設想,定又會陷入百年前諸國混戰的局面,到時候楚國是否能成事,那可就說不定了。
嗡嗡作亂的群臣們炸開了鍋。
“天下動盪,於我楚國而言也是劫難啊!”
“百年前謀士伯魯定天下,而今不過寥寥兩百年——這張培青是打算翻天覆地嗎?”
“混亂動盪是天下人的禍端,不可!不可!”
將他們的神色看在眼裡,張培青心頭冷笑,曾幾何時她也心軟,所以留下了諸多禍端。現在她已經明白了,不破不立。
伯魯定下的江山又如何,她張培青自認不比那人差。
“大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古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天下遲早要亂,我們不過是提前推動了一把,況且,臣有一計可叫這天下大亂,盡為我楚國壯大做後力。”
正議論的臣子不少倒抽了一口氣。
張培青今兒是吃了炭火嗎,怎地和往常溫和的樣子不太一樣。如此誇下海口,未免太過猖狂!
天下大亂這種累及諸國的事情,是你一個人能控制了的嗎?
“講。”
楚荊冷淡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寒冰般凝固了所有人的話,群臣默默地閉上嘴巴。
“諸小國暫且不提,六國之中,韓、魏同楚國為盟友,楚國只要相邀,戰爭一起他們必定相幫,唯獨燕、秦二國不可測。
只要能說服這兩個國家,到時候齊國勢單力薄,加上之前的內憂外患,必定大亂。彼時大國皆動,諸小國豈有不瓜分之理?”
這一招“合縱”最先被用在趙國身上,後來齊國借鑑,拿過來對付張培青,現在張培青打算原原本本的還給他們。
大司馬擔憂地詢問:“這個計謀齊國人最熟悉不過,若是他們有輕鬆的抵抗辦法呢?”
“沒錯,拿齊國用過的計謀,張大諫你未免太輕視齊國了。”
早料到會有人這麼說,張培青應對的話都想好了。
“破掉‘合縱’的最好辦法便是‘連橫’,我用連橫破了齊國人的合縱,他們自然知道這種對付方法,然而……”
她環顧四周,黑沉沉的眼睛裡沒有半分亮光,犀利的叫人頭皮發麻。
“今非昔比,只要拿捏好利益分配,加以制衡,不怕有誰不聽話。”
“那你打算如何制衡分配?”
一老者捋著鬍鬚沉吟:“韓國新王同你關係匪淺,且百里仲華是個聰明人,韓國大可放心;魏國素來不喜戰爭,愛好和平,魏王最守信用,也可以放心,關鍵是秦、燕兩國。”
“是了!”少尹令出列:“秦國狡詐,屢次三番毀約,在諸國中早已沒有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