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肉吃。
——
趙王和魏王已經達成協議,趙國的軍隊也要撤出歷城回到趙國去。
“先生騎馬還是乘車?”
這裡的車指的可不是舒舒服服的馬轎車,而是戰車。頭前兩匹馬,後面一個光溜溜的板,左右兩個高高的扶手,這就成了。上面的人不但要站一路回去,還要承受劇烈的顛簸。
張培青急忙擺擺手,“我還是騎馬吧。”
就她這小身板,沒到趙國便被晃的散架。
那小士兵淳樸笑了笑,很快給她牽過來一匹高大的棕色馬。
至於王衡,作為身份低賤的護衛是沒有資格乘馬的。憨厚的乖寶寶一點反抗意思都沒有,老老實實跟著張培青的馬走。
趙國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從頭到尾,蜿蜒成一條烏黑的長龍,肅靜莊重。
隊伍很安靜,除了腳步聲幾乎聽不見其餘的聲音。鋪天蓋地的黑色,只一眼就叫人巍然起敬。
行軍十多天,張培青吃穿用度都和普通士兵一樣。她唯一的“特權”就是可以擁有一個單人的帳篷——作為僕從,王衡要和她吃睡在一塊。
草蓆上鋪一層被褥就是床,她和王衡一人一個。趕路這麼多天,張培青累的要死,晚上倒頭就睡。王衡恰恰相反,他興奮的睡不著。
“先生,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士兵!他們的盔甲真漂亮,我歡喜!”
死豬一樣的張培青慢悠悠翻個身。
“先生,我也想當兵,上戰場上殺敵!”
“……”
“先生,你覺得我當兵行不行?我娘說了,我這麼聰明,幹什麼事都可以。”
“……”
“先生,你怎麼不理我?”終於後知後覺的傻大個扭頭,白日裡那個千軍萬馬中談笑風生的風流人物,這會兒正歪著嘴流哈喇子。
“……”
王衡沉默地盯著她,琢磨自己要是把先生叫醒,會有什麼後果。尚未嘗試過的傻大個,天真懵懂地決定試一試。
一雙罪惡的狗爪子悄悄伸出去……
“唔!”正在此時,疼痛的悶哼忽然從帳篷外傳來,王衡手一頓,銳利地看過去。
有人要對先生不利?
他心中吃驚,立即提高警惕,同時寬大的手掌扳住地上人瘦弱的肩膀,使勁兒搖晃。正睡得香的人被瘋狂搖醒,張培青惱火地睜開朦朧睡眼,驢臉陰沉。
“你做什麼?”
“噓——”
粗粗的手指頭豎起,指了指帳篷外。
怒火一滯,張培青皺眉。難道帳篷外有動靜?二十萬大軍,沒有傻到不長眼的吧?
除非……
她大吃一驚,除非敵襲!
比劃了一個“我們出去看看”的手勢,兩人貓著腰,悄悄出了帳篷。
夜空中星光璀璨,被雲遮擋住的月亮透出模糊的光。營地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照明火把,還有舉著火把來來往往的巡視人。
傻大個似乎聽力和嗅覺都很好,明明看不見人影,他卻能順著極其輕微的聲音和氣息,準確地找到那人的行蹤。不,具體應該說是兩個人。其中一人身形綿軟,踉踉蹌蹌,好似受了重傷。
讓張培青吃驚的是,兩人的行走路線和時間恰好是趙軍巡邏隊換班的交接點,這一時間中防守最薄弱,怪不得他們能直接深入到趙軍內部。
跟著他們沒走多遠,便發現了一處臨時的紮營地。營地一共有十輛馬車,每個車上都有一個巨大的木籠,上頭蒙著布,看不到裡頭的東西。旁邊的空地上籠著巨大的篝火,一個個黑撲撲的人影圍著篝火席地睡覺。
只見回來的兩人中,一人將另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一腳踹在地上,恨恨叫罵,“豎子!幾壞爾公事!”
賤人,差點壞了你老子的大事!
倒地那人撕心裂肺猛烈咳嗽,篝火旁的人們一個個動也不動,好似都沒有聽見似的。倒是馬車上的籠子裡,傳來些許動靜。
有點像……
人類驚慌急促的呼吸。
看到這裡張培青多多少少有點眉目,結合方才傻大個說的,大致可以推論,這兩人中受傷的那個要逃跑,正逃到張培青他們帳篷那裡被另一個人抓回來了。
不過她疑惑的是,這些人在距離趙軍這麼近的地方安營紮寨,就不怕被發現?他們明明有進入趙軍內部的能力卻沒有任何破壞行動,難道他們還有其他什麼目的?
張培青沉吟,“你速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