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幽怨瞥她一眼,默默咬手絹。
先生莫名其妙,待發現了王衡眼珠子一直朝著公孫普瞟的時候,這才明悟。
怪不得耍小脾氣,想學劍早說嘛,你不知道你家先生我是高手嗎?隨意指點兩招夠你品味好久,公孫普這小豆丁算啥子嘛。
先生心中大言不慚yy了一番,乾咳幾聲。
“阿衡,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小心瞅了瞅他黑漆漆的臉。
王衡俊臉緊繃,悶聲不吭地端走洗臉水,“走吧先生,吃飯。”
“哦,好好好!”
見他還願意和自己說話,先生鬆了一口氣,又得意起來,好在她家阿衡不是小心眼的人,待會兒順順毛就沒事了。
飯桌在正堂中央,是一張十分簡樸的木桌,粗糙的模樣似乎是自己手工削的。
公孫普一個人住,清早練劍回來,自己到廚房做好了飯菜端上桌子等待眾人過來。於是當季久申他們過來之時,飯菜已經熱氣騰騰的上桌。
季久申慚愧的要鑽到地縫裡去。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半點活不幹,太難為情了。
這麼想的不止他一個,向來粗心的王衡也難為情,甚至連韓平晏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都露出慚愧神色,只有一個人,堂而皇之坐到位置上,寬衣飄飄瀟灑無比,神情自然地拿起筷子後見所有人都盯著她,還詫異地問了句話。
“你們都看我幹什麼?”
季久申嘴角抽了抽。
王衡不忍直視。
韓平晏默默低頭。
倒是主人家公孫普沒什麼感覺,他本來就是個除了劍什麼都不關心的人,對眾人詭妙的氣氛也沒察覺到,眾人一來他便自發地開動。
“別看我了,吃飯吃飯!”
先生跟到了自個兒家似的熱情。
公孫普這般冷清的人,張培青和他幾乎只有在飯桌上才能見到面。一個愛練劍,一個愛曬太陽,著實沒什麼交集。
得到了她的允諾,王衡沒事兒就屁顛屁顛跟著看人家練劍,也不知道有沒有得到他“心愛”的公孫大師指點一兩招。
“先生,您布了局?”
院子裡,韓平晏一邊兒走白棋一邊兒問。
兩人都知道,他問的局不是面前的棋局。
張培青將指尖夾著的黑子蓋下,“啪”地一聲,吃了他一大片,“你猜?”
“猜不到。”
“猜猜嘛~”
“……”
不語,盯著她。
“好好好,我說,百里仲華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陰險的要死,不給他製造一點麻煩他豈不是要來找我的麻煩。”
韓平晏皺眉深思:“他很難,對付。”
張培青深以為然:“不是一般的難,百里仲華的腦子就是個計算機!禽獸啊禽獸!”先生抱怨著,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
“什麼是計算機?”
“你猜?”
“……”
——
“大人,我們失去了張培青的下落。”
謀士不敢抬頭看那人的臉色,頭顱深深垂下:“安插在各地的奸細和派出探子彙報上來訊息,幾乎都說發現了張培青的行蹤,且出現在不同地點。這一定是她的**陣。”
揉揉眉心,百里仲華少見的露出一絲憂愁。
“你說,我們能如願以償除掉張培青嗎?”
“這……”謀士面色變了變,若是以前的他,一定會要不猶豫回答有,可是現在,在見識了張培青層出不窮的手段之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張培青的標誌太明顯,他們能利用她黑臉的特徵找她,她也能反過來利用自己這個特徵給他們製造假象。
按照她狡詐的性格,老老實實穿過齊國赴趙不大可能,故意奇怪八繞在各國中來回亂躥最後再到趙國,這才有可能。
因此每一處傳過來的訊息,都可能是真,但也都可能是假。
正因為這樣,真真假假,他們才更不好分辨。天下之大,要找一個有心躲藏起來的聰明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謀士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絕望。難道真的就打不過張培青了?
“大人。”他從喉嚨深處發出顫抖:“我們怎麼辦?”
天下間居然真的有這般靈慧之人,假若她要插手四方格局,那未來……謀士不敢想象那恐怖的場面。
大周王朝的江山在兩百年前由盛轉衰,謀士伯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