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闢不久的小道上,急促響起的馬蹄聲踏碎了黎明前的靜寂,騎士滿臉大汗氣喘吁吁的衝進守備第一百二十八團隊的駐地司令部,對著昏昏欲睡地衛兵大聲喊:“團隊長大人在嗎?!”
衛兵揉搓著惺忪的睡眼,迷茫的看著這名狼狽不堪的騎士,好半天才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反問,“你是誰?!”
“我是六十七號哨卡的守備軍官瑪拉,軍銜中尉!”騎士身上軍服凌亂,身上血跡斑斑,甚至連頭盔都似乎被什麼東西敲癟了一樣,此刻神色焦急,“我有緊急軍情報告貴團隊長大人!”
這片地區是位於克拉斯齊山脈南部,一共駐防有一個半團隊的兵力,其中半個團隊被分拆開來駐守在各個哨卡,而另外一個團隊,即守備第一百二十八團隊則保持了完整的建制,以主力姿態駐防在哨卡後方。
“請等一下!”藉著門前微弱的燈火,衛兵檢查了對方的軍銜和證件,點點頭。
衛兵進去通報後不久,房內傳來一陣叱責和痛罵聲,隨即燈火慢慢亮起,片刻後,瑪拉中尉見到了團隊長伯齊准將。
這名准將的年紀約莫五十多歲,面板白皙光滑白嫩,但軀體卻臃腫無比,看上去象一個冬眠前的棕熊,腦袋上的頭髮都快掉光了,臉上橫肉叢生。當他正面凝視別人的時候,看上去很有點猙獰。
這位將軍在軍隊裡地名聲很不好,據說,此人出身一個侯爵家族,有個什麼叔叔曾擔任過上任陛下的稅務大臣,因此年輕時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在京城裡得罪了某個大人物之後被迫在軍隊裡服役。此後表現一路糟糕,在軍校里科科掛紅。下放部隊後經常鬧外行笑話,而最可怕的是,此人的運氣也實在是太爛,有人曾給他做過統計,在他近三十多年的職業生涯中,居然只打過一次勝仗:在某次農民抗稅活動中,伯齊將軍率領兩個大隊的騎兵包圍了六個手持鐮刀的農民。一番激戰後大獲全勝。
其實按照軍方地意思,這位將軍是絕無可能擔任一支單獨部隊的主官地,但奈何這次戰爭的攤子實在是鋪得太大,迫切需要內地省份的各種支援,於是一番政治上的斡旋而交易之後,伯齊大人終於在退休前的關鍵時刻再進一步,由上校參謀長晉升為准將團隊長,並單獨領軍鎮守一方。
可以理解的是。這位將軍大人為了這個肥缺是花費了不少本錢的,所以當守備一百二十八團隊駐防本地區之後,本地地那些草原鄉巴佬就像掉進了油鍋的小魚一樣,被炸得焦乾焦乾,而如果稍微有一點點不愉快的表示,那些武裝整齊的憲兵就會象蝗蟲一樣撲過來。燒掉他們的帳篷、殺光他們的牲口、在他們的臉上烙上“奴隸”兩個字,捆成一串串的送到後方換成金幣。
“什麼事情?!”將軍地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緊擰著眉毛,兇惡的看著瑪拉中尉,看得出,他情緒很不穩定。
“報告將軍閣下,下官……啊切……”剛剛走近,瑪拉立即聞到了一股烈酒混合著脂粉的古怪味道,鼻子發癢,不由自由地打了一個噴嚏。
後方的小房間裡忽然傳來一陣吃吃的笑聲。瑪拉不由自主的望去。卻只看見一隻小巧玲瓏地鞋子。
“咳、咳!”伯齊將軍有意無意地擋住了他的視線,一邊給襯衣結釦子。一邊無比威嚴的問,“你有什麼事情?!”
“啊……”瑪拉頓時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忍不住臉上一紅,“將軍閣下,我們的哨卡受到半獸人的襲擊!”
“哦?!”伯齊將軍不以為然的道,“那又怎麼樣?!那幫鄉巴佬就是不肯老實!”
“大人,我的哨卡失守了,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兄弟都戰死了……”瑪拉中尉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是哪裡出了問題,等到將軍看過來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剛剛全軍覆沒,怎麼報告起來象是一點事也沒有,自己應該要身上帶血、臉上帶汗、然後渾身虛拖趴在地上,泣不成聲地報告才象話嘛。
伯齊將軍忽然停了下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對方身上地狼狽的軍服和那點點血跡,愕然問道,“你胡說什麼?!那些鄉巴佬連把像樣地刀都沒有,怎麼可能攻下你們的哨卡?!”
“不是我們這裡的半獸人,聽說是從克拉斯齊山脈裡面跑出來的半獸人大軍,”瑪拉臉上泛起一絲驚恐,“他們人數很多,裝備也和咱們差不多,晚上突然爬了進來,咱們的兄弟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他們打敗了。”
“荒謬!!”伯齊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當我是傻子嗎?半獸人的軍隊還在千里之外的前線呢,克拉斯齊山脈裡能有什麼?除了那些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