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城。”李都監聲音有些尖利的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原來是都監大人來了。
張知城半醉著舉起酒。
“李大人快來,正要請你。”他說道。“來來吃羊肉。”
李都監跳下馬臉都僵了,不斷的對張知城使眼色。
“誰讓你飲酒的。”他一面喊道。
但還是晚了一步,有人從他身後一步跨過。
“你們這羊哪裡來的?”那人聲音尖利的喝道。
篝火照耀著他的文官官袍,面色陰暗不定看上去有些嚇人。
張知城的酒醒了一半,知道這位大概就是經略大人派來的詢問金人丟羊事件的官員。
“是老鄉們送我們的。”他大聲說道,“大人要是不信去問問就知道。”
他的話音落,就見有人從一旁鑽出來噗通跪下。
“大人,小的舉報,這是搶的金人的羊。”他喊道,將手高高的舉起。
他手裡捧著的兩隻羊尾巴,篝火照耀下其上染的紅更加的刺目。
第十章 一句話
“有什麼訊息嗎?”
君小姐看著從驛站走出來的朱瓚問道。
“沒什麼訊息。”朱瓚說道。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君小姐說道。
“這話可不對。”朱瓚說道,話出口又忙抬頭看著她一笑,“不過有時候也對,你說的也對。”
君小姐看著他。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幹什麼口是心非?”她說道,“就因為我是楚九齡?你這麼瞧不起人嗎?”
又來了…
朱瓚伸手按額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說道。
“你不是嗎?”君小姐豎眉說道,“我要還是君九齡,你會這樣說嗎?”
當然不會,只會樂滋滋的不放過嘲諷她的機會,朱瓚按著額頭的手掩住眼,一句話沒敢再說。
君小姐一甩馬鞭催馬向前疾馳而去,不多時聽的朱瓚在後跟上來,眼角的餘光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莫名的覺得開心。
“你覺得事情不好,是怎麼不好?”她轉頭問道。
只要前一刻沒事找事發個脾氣,接下來就沒事了,朱瓚看著她頗有些無奈,不過當然他也不會再惹事。
“我覺得那邊太平靜了。”他認真說道,“要知道現在那邊主事的是清河伯。”
清河伯這個人她真不瞭解,父親在世那些年清河伯是幾乎被朝廷遺忘的,只大概知道這個人風評不好。
“那是個小人。”朱瓚說道,“不可否認他英勇善戰,但也正因為英勇善戰,後來就越發的自大了,且貪財剛愎自用,那些御史常說我父親好大喜功,其實真正好大喜功的是清河伯。”
君小姐點點頭。
“我有所耳聞。”她說道,“聽父親提及過,所以一直反對任用他。”
朱瓚哦了聲。
“他一直認為是我父親搶佔了他的功勞。”他說道,“這次終於有機會接手北地,你覺得他會甘心放手嗎?”
這的確是個問題,君小姐也沉默一刻,尤其是皇帝很明顯對成國公不喜。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你懷疑北地的訊息被阻攔了?”她問道。
一路走來君小姐也知道朱瓚會從驛站去得到各處的訊息,這是當初賣朝京里程圖建起的。
朱瓚點點頭。
“至少沒先前那麼可信了。”他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放之四海而皆準。”
成國公離開北地沒有定歸期,清河伯入駐北地肯定會趁機清除成國公的人手。
君小姐默然一刻。
“我們儘快回京。”她說道,一面再次催馬。
已經幾乎連續六七日沒有好好歇息了,朱瓚看著她難掩憔悴的面容,雖然她也急著回京,但更焦急的是他離開京城,唯恐耽擱成國公的事。
除了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她都是極好的,朱瓚心裡想著,忍不住捏著手指笑。
“你又想什麼呢?笑的那麼古怪。”君小姐沒好氣的說道。
又來了!朱瓚打個激靈。
“沒什麼。”他忙說道。
“沒什麼?以前怎麼不見你這樣笑?”君小姐挑眉說道。
朱瓚欲哭無淚,是啊,他真後悔啊,以前怎麼就那麼蠢啊。
君小姐不理會他再次哼聲催馬向前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