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則生,不敢則死。
君小姐手指撫過。
聽起來氣勢沖天,膽氣雄壯,不過師父這種怕麻煩躲閒事的人也會說出這種話啊。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這是師父的話,君小姐心中默唸幾遍。
現在的她就是如此,敢則生,不敢則死。
這一瞬間她似乎又在聆聽師父的教誨了。
君小姐默默。
能再聆聽師父的教誨真是很高興。
她出神一刻,揭過這一頁,下一刻她的眼再次瞪大,神情驚愕。
這又是一張圖畫。
不是輿圖也不是鎧甲,而是陣圖。
兵陣方圓,線點為人,如同乾坤八卦佈列,一眼看去如同真人兵將浮現,刀槍揮動。
殺!
殺氣撲面。
君小姐只覺得渾身發麻,啪的一下將手札拍合上。
這是兵陣,是兵書?
先是輿圖,接著是鎧甲,然後是血氣的宣言,再是排兵佈陣。
這是一個大夫,一個神醫的手札?
半點跟醫術無關。
師父他到底是什麼人?
她想起顧先生說過的那句話,他是一位大才之人,噹的一聲先生之稱。
大才不大才暫且不論,顧先生提及師父,從來沒用過大夫神醫的稱呼,而是先生。
她的眼前浮現那男人的回頭一笑。
“我本不是大夫。”
他本不是大夫。
原來他真的不是大夫。
君小姐看著這本泛黃的厚厚的手札,似乎面對一個陌生的人。
他到底是什麼人?張青山真的是他的姓名嗎?
暮色漸起,馬車停在了一間驛站前。
君小姐將几案上的手札放進藥箱夾層裡。
自看到兵陣合上之後她就沒有再開啟,一來進入了一段難走的官道路顛簸搖晃厲害,二來她也想讓心緒平復一刻。
“君小姐!”
看到陳七遞來的驛券,驛丞脫口喊道,神情驚訝聲音變調。
這種反應陳七一路走來已經習慣了。
“啊對,你可以喊了……”他懶洋洋的說道。
話沒說完果然那驛丞已經看向後邊。
“快來啊,是君小姐,是種痘的神醫君小姐來了。”他激動的喊道。
聽到這喊聲驛站裡的人都湧了出來,看到下車的君小姐,人們驚喜的圍過來,有道謝的又詢問種痘事宜的,驛站門前掀起一陣熱鬧。
陳七和護衛們已經司空見慣,留下幾個護著君小姐,陳七則帶著人自己安置車馬,自己選了房間自己去廚房選了飯菜,等君小姐從驛站的人群中走出來,夜色已經鋪下,飯菜也擺上了桌。
而此時的陽城北留寧家大宅裡,恭賀的親朋好友都散去,寧大老爺一家人終於可以坐下來了。
院子裡燈火通明,僕婦丫頭們笑容滿面的將飯菜送進廳內。
但廳內卻沒有寧大老爺一家人。
寧大夫人坐在屋子裡,手中捻著佛珠,臉上還帶著笑意,似乎還是在親朋好友的擁簇下,但兩邊站著的丫頭僕婦卻都低著頭,神情戰戰兢兢。
“母親。”寧雲燕在一旁遲疑一下,“要不您先吃點東西,叔父和父親他們說話肯定要說些時候。”
“我不吃。”寧大夫人乾脆的說道,臉上還帶著笑意,眼底卻是冰寒一片,“我現在吃了,怕一會兒吐出來。”
寧雲燕沒敢再勸,自從得知寧雲釗中狀元又隨之而來與君蓁蓁宣佈婚約之後,寧大夫人暈倒躺了兩天,在大家惶惶不安以為寧大夫人會一直躺到寧雲釗回來時,寧大夫人卻第三天就起來了,不僅恢復如常,還繼續接見來道賀的親朋好友們。
這個時候,寧雲釗跟君小姐當眾宣佈婚約的事已經傳遍了,前來道賀的人關注點也全都不在寧雲釗的狀元身份上,而是和君小姐的親事上。
但凡前來的人都會說道這件事。
更讓人氣憤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寧大夫人的脾氣,不想也不敢流露表達對這門親事的可惜不滿,全部都是誇讚豔羨。
什麼這真是太好了,什麼金童玉女下凡配。
什麼君小姐有錢又有才。
什麼家裡有這個神醫坐鎮,邪祟不敢侵擾。
什麼以後就拜託君小姐多多關照了。
寧雲燕聽得都幾次要暈過去,寧大夫人卻還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