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看著手中的錦囊,眼含溫和笑意,忽而眼前閃過她替天帝揉按肩膀的場景,修長的手指微微收攏,握緊成拳,指節都泛了白,面色卻依舊平靜,琥珀色的眼眸瞬間鮮紅如血滴一般,似有鮮紅色的煙氣縈繞,忽而散去,沒入了其中。
殿中依舊坐在一個清冷端方的人,只是不知何處忽然傳來詭異的嘶嘶聲,彷彿上古傳來的兇殘嘶吼,聽著便覺��耍�緩��酢�
夜深人靜,雲層中偶有流星劃過眼前,煙雲飄散,如夢似幻,猶如夢中幻境。
天帝揮退了所有仙侍,只留自己一個人,進了姑嵩的寢宮。
他站在殿內許久,才緩步走到床榻旁看著榻上躺著的人,面色蒼白到幾近透明,呼吸極為微弱,幾乎沒有一點生氣,玉色的錦被蓋在他身上,襯得面如冠玉,越顯病弱之態。
外頭空無一人的偌大宮中,緩步走進一人,頭束玉冠,烏髮垂後,一身素白華服乾淨得一塵不染,清雋莊重。
他手中執劍,一步步走進精雕玉砌的殿中,腳下幾乎沒有聲音,只有劍刃在地上輕輕滑過的細微聲響,無端顯出幾分詭異。
天帝俯身在床榻上坐下,看著躺著的姑嵩一時悽入肺腑,孤獨荒涼。
生兒肖母,他完全承繼了睦雪的美貌,卻又不同於她那柔美,清雋乾淨的眉眼有著男兒的凜冽俊美,如珠玉一般剔透耀眼,可惜一樣命中不壽,年紀輕輕便遭了這樣的禍事……
他已經失去了睦雪,卻不想如今還要再失去他們的兒子。
他是天帝,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何況是這悠悠九重天,魔界虎視眈眈,哪裡容得他冒險去救人?
“睦雪,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母子,以往不能護住你,如今不能護住我們的兒子,我真是沒用……”他眼中浮起水澤,看著姑嵩蒼白的面容,心中一片錐心之痛,他心頭沉重伸手去撫姑嵩的頭,手才堪堪出去卻探了個空。
他神情一怔,當即伸手一拂,躺在床榻上的人瞬間散做了煙雲,如一絲魂魄消逝在空氣之中,無影無蹤,身後傳來了劍輕輕滑過玉石磚的清越聲響。
天帝慢慢起身,緩緩轉頭看去。
姑嵩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他,見他看來忽而輕笑而起,手腕微轉,劍上凜冽的光芒一晃而過,言辭輕緩,“我想和你比一場,誰贏了,誰做天帝。”
天帝瞳孔猛然一收,滿眼不可置信。
作者有話要說: 糟老頭子錯了,(T_T)
☆、第13章
偌大的宮殿沒有一絲生氣; 外頭是天兵把守,便是一隻蒼蠅都容不得飛出去; 整個九重天這一處最是冷清。
似玉坐在空蕩蕩的宮殿裡頭一動不動; 如老僧入定一般沉寂,宮裡唯一浮動地只有玉石地上薄薄一層流雲緩緩流淌著。
忽而地上的流雲被一陣風勁帶地四下流竄; 罄衣從外頭急忙奔進來; “玉姬,天帝救了殿下; 殿下如今已經好了,你不會有事了。”她說完; 卻一陣語滯; 即便姑嵩殿下好了; 陛下也還是沒有解去玉姬的禁足,甚至沒有讓她辯解一句,便定了她的罪; 連再問一問的意思都沒有,冷心冷情地太過。
玉姬這般喜歡自由驕傲的獸; 怎麼受得了這樣困著原地?
罄衣心中起了一陣憤恨,越發為玉姬感到不值。
似玉從沉寂中回過神來,空洞的眼才有了些許光; 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說話,這些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她現下想回荒漠去了; 回她應該回的地方去……
“你去問他,何時讓我回荒漠,若是想要治罪責罰便早些與我說清楚,我不想再浪費時間耗下去。”她說完,似乎連力氣都沒了,她一直嚮往仰望的美好已經沒了,如今做什麼都是無力,只想回到荒漠吃吃睡睡,或者回去凡間做一隻鎮門的石獅子,也好過在這裡被人當成個傻子欺弄。
罄衣聞言一臉泫然欲泣,似乎感同身受,“玉姬,陛下救了殿下身子有虧,說是要尋一處地方靜養,誰也不能打擾。”
似玉聞言一怔,抬眼看向她,“靜養?”
罄衣連忙點頭,“是的,我聽那些天兵討論,說是陛下為救殿下的命用了引血古法,如今身子虛弱,見不得風,暫避朝政休養身子,朝政暫由殿下代理。”
似玉微微蹙眉,姑嵩會好她不會意外,可天帝休養卻出乎她的意料,她忽而想起姑嵩的眼神,“是誰替他們引血?”
“聽說引血之時外界不得干擾,那日夜裡所有仙侍醫仙都被天帝驅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