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影衝到他面前,向他大聲報告說:“將軍!決死隊……攻進去了!”
由薩摩武士組成的決死隊果然不負眾望,率領隊員像尖刀一樣直插進了清軍陣地。決死隊撕開了敵人的防線,想要趁著混亂攻入敵人縱深,但讓這些武士們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紅色的波浪!
“……瞬間槍聲大作,敵人水兵和我軍之間的戰鬥開始了,敵人水兵衣著皆為紅色,頭戴草帽,人數約有二千(實際是1500人),手持帶刺刀之步槍,白刃如林,吶喊上前,氣焰極為囂張,人人似有必死之決心……我軍本欲奪其機關炮位,然敵水兵蜂擁而上,同我軍展開白刃戰,……激戰多時之後,景象十分恐怖,到處躺滿橫七豎八的敵我雙方戰死者的屍體,還有一些是圍坐在一起集體自殺的我軍傷兵。由於同後續部隊失去聯絡,我軍跟上來的人實在太少,而且許多隊員都已負傷。此時敵人重新反攻,堵住陣地缺口,衝進陣地的決死隊便被切斷了退路,最後全部壯烈戰死……”
到處都是硝煙,本來晴朗的天空也變得昏暗起來,海岸到處都在發生戰鬥,亂成一團的日本人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一支這樣兇猛的清軍在等待他們。
日軍的衝鋒在船政海兵的哈乞開斯機關炮和林氏機槍的猛烈射擊下最終還是崩潰了。
隨著時間一秒秒逝去,儘管薩摩武士們個個奮不顧身前仆後繼,但是畢竟人數太少寡不敵眾,被清軍的猛烈火力所阻擋。當一抹金色的陽光透過煙雲,漸漸映亮戰場之際,攻上清軍陣地的日軍已經被優勢的船政海兵盡數消滅,已經受傷倒地的赤松則良看到領隊的一個武士向清軍射出最後一顆子彈,然後悲壯地拔出腰間的武士刀來,準備最後肉搏。此時他看見在他熟悉的決死隊員當中,能夠站直身體準備肉搏的還剩下最後幾個人。
最後的武士們嚎叫著向一處正在裝彈的清軍機槍陣地撲去,一隊船政海兵舉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猛衝過來。赤松則良看見武士刀劈開了一名敵人水兵的肩膀,而使刀的武士的胸口,也同時被一柄雪亮的刺刀刺穿……
很快,武士們全都倒下了,已經殺紅了眼的船政海兵仍然奮力的用刺刀向下猛刺著,飛濺起道道血水,濺上了那一張張怒目圓睜的臉……
戰場的形勢完全倒轉,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清軍一方。
受到船政海兵的勇猛激勵,本來敗退的淮軍又一窩蜂一樣的氣勢洶洶地衝了上來,日軍陷入空前激烈的苦戰,在清軍的猛攻面前漸漸難以堅持。
清軍的猛攻已經徹底動搖了日軍的陣線,有的日軍士兵已經射光了子彈,軍官們開始下達“玉碎”命令,燒燬軍旗,然後向敵人發起自殺性衝鋒。
戰地記者岸田吟香也負了輕傷,他同所有日本軍人一樣都拿起槍來投入了戰鬥。本來他以為,這一次可以一鼓作氣的將清軍趕下大海,但沒想到的是,突然出現的新敵人極為兇悍,他們射出的每一顆子彈都像長了眼睛一樣,給日軍以極其可怕的殺傷,戰地記者同所有來自海島的日本士兵一道,端起明晃晃的槍刺,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瘋狂和不顧一切地撲向敵人。當無數鋒利的刺刀割裂清晨的空氣,在金色的陽光下閃動著致命的寒光時,士兵都像野獸一樣發出有威脅的兇猛咆哮,子彈對於肉搏雙方都失去作用。沉重的槍托呼呼作響,被擊碎的頭顱腦漿四濺,噴湧的鮮血像彩虹一樣覆蓋戰場,人們格鬥的喘息聲、咒罵聲和傷者的慘叫此起彼伏。海灘上瀰漫著濃烈和新鮮刺鼻的血腥味。
戰地記者親手殺死了一名清軍士兵,但也被清軍的子彈射中,倒了下去。
戰鬥結束了,已經瀕臨死亡的戰地記者用失神的眼睛看著戰場。他看見戰場上到處都是正在凝固的屍體,好多憤怒不屈的雙方軍人表情各異栩栩如生,依然保持著生命最後一刻的搏殺姿態……
這一仗,攻到海灘的2000餘名日軍全軍覆沒,包括海軍少將赤松則良在內的20餘名軍官陣亡,死難者當中還有日本著名的記者岸田吟香。
雖然殲滅了日軍主力,但清軍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事後經統計,淮軍十三營共計陣亡2682人,1257人受傷,船政海兵陣亡72人,115人受傷。
“使人感慨的是,有的日本兵知道不能倖免而剖腹死去,衝上中國水兵陣地的日本士兵幾乎無一人逃脫,……整個海岸上積屍累累,不可勝數。有的日本士兵被趕進了海中,遭到中國士兵的射擊,大部分被打死,受傷的也在海水中淹死了。……整片海岸的海水完全變成了紅色,象蜀錦一樣的好看。”一位觀戰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