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給她冷洌的眼神一掃,情不自禁地將身子一縮,心中迷惘,閃過不好的猜測,猶疑地看向凌風,道:“她是祝玉妍的徒弟?祝玉妍死了?”
凌風點頭苦笑,對婠婠道:“秀寧並不知情,李閥是李閥,她是她,你該不會是想著滅李閥滿門吧?”
他在祝玉妍剛死的時候也曾起過這個念頭,但後來發現她的元神,又有些不忍了,李淵父子可恨,但無辜之人更多,便決定只誅首惡,不論其餘了。他天性如此,有時自己想起時也覺自個兒犯賤。
婠婠清麗如仙的玉容靜如止水,櫻唇輕吐道:“是又如何?”輕搖螓首,秀髮揚起。
凌風臉色一變,知她出手在即,只見她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臉飄出一絲笑意,旋又被傷感的神色替代了,幽幽嘆道:“師尊孤苦一生,兩度所託非人,若是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你猜她希望婠兒怎樣對待你這個負心漢呢?”
凌風清逸的面容上苦色更甚,雙目一眨不眨地盯住婠婠的赤足。
李秀寧心神驟緊,像給一條毒蛇盯上一般,危險的感覺如同暴風襲捲而至,惹上這妖女怕是難逃大難,但感到身邊的男人散發出的溫暖氣息,她又莫名地安定下來。他不會讓她殺我的!
楊文幹略為放鬆,有婠婠打前鋒,兼之手上又有人質,今日能逃命的機率大大增加。
忽然——
婠婠消失在他的視網膜內!
“這麼快就動手了麼?好啊,快打啊,狗咬狗,一嘴毛……哎呀,這樣說那女人是不是有點不敬……”
奇怪的是,他沒發現凌風有挪動腳步準備迎戰的跡象。
就在這時,一朵白雲似乎從天際飄至,他看到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指,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後一件事物。
可憐的人臨死也不知曾是盟友的女人為什麼要殺他。
婠婠一擊即退,端坐床沿,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然後,楊文乾的眉心滴下一滴紅血,楊侑“啊”的一聲嚇得從椅上彈開,惶恐不已。
李秀寧免費看了一出好戲,再看向凌風時,見他神態漠然,不為所動,似乎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秀眉一挑,向不知從何處取得一隻木梳正在梳理髮絲的殺人兇手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婠婠露出一個引人遐想的思索表情,柔聲道:“秀寧妹子真奇怪,竟然會求奴家來殺你。奴家一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忍心殺生呢?”
弱女子?殺生?李秀寧發覺此女臉皮之厚,絕對冠絕古今。
她也是一時激動,沒了平日的機敏,深吸一口氣,立即冷靜下來,知道婠婠的選擇是如何的明智。
有凌風在此,婠婠當然殺不了她,而以後要殺她的機會多的是,既是如此,又何必與他這大高手翻臉呢?收拾掉楊文幹,對凌風而言雖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但婠婠這個人情凌風又不得不領。
想明這點,李秀寧又對眼前這言笑晏晏的女人頭疼起來。殺師之仇,不共戴天。父債女還,天經地義。這回李閥必將面對陰癸派的怒火。閥中僅憑三哥一人怎能抵擋得住?
隨後她也想到,身邊的男子豈非更加恐怖?愛侶慘死,他又怎麼可能放過李閥?
當!楊文幹往後倒跌,仰屍靠在椅背上,發生細微的聲響。
第225章 戰神圖錄
樓下甲板上喊殺聲仍是不斷,艙廳內氣氛卻詭異的寧洽。WWw、
給婠婠一口一個妹子地叫著,李秀寧也強作歡顏地應付,她不知這妖女什麼時候就會翻臉,無奈之極。心中忖道:“瞧你這模樣,除了一身的妖媚外,咱們還不定誰年紀大呢?”
女人就是這樣,年紀小的想扮成熟,年紀大的又想裝嫩。古今皆然。
凌風不理會兩女間隱約的鬥爭,這是他不願管,也沒法管的事情。端起楊侑屁顛屁顛泡的清茶,香氣沁脾,小傢伙還有點能耐,這可是皇帝楊廣也不曾享受過的待遇。哈!開口問道:“婠兒你怎麼會到這裡的呢?”前面問過一次,婠婠沒有回答。
婠婠目光投往窗外道:“搭個順風船罷了。”
外面甲板上戰鬥仍酣,許開山與莎芳這兩人武功絕非一般人可擊敗,趙德言的武功說穿了也就那兩下子,所以鬥個旗鼓相當。大宗師之下都是螻蟻,現在他們這種級數的戰鬥在凌風看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自是不屑一顧。
李秀寧不通道:“是嗎?那楊文幹又是怎麼回事?”
婠婠露出一個嬌媚誘人的表情,眯了她一眼